“陈书记一张嘴,这二十万就是他的了,你能拿上一个子儿吗?领导让咱们分钱,你还要添乱,”王警官叹口气,“我给你五万,也就是看在你打了个电话上,要是电话由我打,那就充公了……你要是后悔了,我现在再打个电话,反正钱落在分局里,我起码落个万八千的。”
“那你让我再想一想,”席老幺已经被说动了,但还是有点舍不得。
“随便,给你三个小时,陈清的人不可能一直等着,”王警官压了电话。
席老幺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决定认账,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五万是一笔外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有总比没有强。
他也想给陈太忠打电话,咨询一下,但是北崇的汉子,大抵还是要脸的。
他已经占了五万的便宜,万一陈书记翻脸呵斥,他真的挂不住,同时,那五万块钱也可能不属于他了——那是陈书记的面子赚来的钱,而他太不识好歹。
想通了之后,席老幺就认可了这个分配方式,但是这件事情在他心里,一直是块心病,既觉得自己占了陈书记的便宜,又觉得自己吃亏了。
直到下一年苎麻收获的时候,他又碰到了陈太忠,才走上前壮着胆子问一句。
陈书记笑着骂他一句,“尼玛,就是跳进河里扑腾两下,五万外财,你还嫌少?”
从那时起,席老幺才明白了一个道理,干部的脑瓜,跟一般人确实不一样,有些事情,老百姓最好彻底搞明白了,才能分得清好人和坏人。
后话不提,第二届文化节里,陈太忠忙得团团乱转四脚朝天,不过收获也是可喜的,当场签订的合同金额高达五千四百万,初步达成的意向,金额突破了一亿两千万。
北崇苎麻厂的收获不算大,一千两百万的合同以及三千多万的意向,大致就是四分之一的模样,外地厂家收获了大多数订单——他们的品种多,款式新潮。
不过陈太忠并不着急,目前北崇并没有到正经发力的时候,相信明年就大不相同了,而且他们的单子虽然不算多,但是超过百分之八十都是外贸,这个业绩含金量十足,足以笑傲所有麻企。
事实上,北崇苎麻厂大多时候,业务主要还是内销,以中低端产品为主,今年底,高支纱生产线投产,高端产品也会有相当的竞争力。
不过这个低端产品,也就未必卖得不好,关键还是要讲个以我为主,突出自身的个姓,很多麻企跟风欧美时装周,产品时尚新颖,但是只能在国内畅销,想走出国门,也就是新马泰能畅销一下,欧美的话,只能做oem,赚个加工费。
北崇的苎麻产品,由陈太忠亲自定调,一向很少跟风,近期国内销售的是苎麻布,因为价格适中质量可靠,多少有了点市场——当然,比之那些政策灵活的厂家,那是远远不如。
陈太忠也不着急,有就卖,没有就慢慢抻着,倒是苎麻厂几个增添布料款式的建议,被他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而且并不给出确切理由——从这一点看,他越来越像一个官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