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娇笑靥如花：“信。”</p>
一个小时之后。</p>
楼道里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走进了会议室。这里的椅子还是热的，空气中还有没有散尽的烟味，说明刚刚有一群人在这里开会。</p>
“秦总，你们的商议有结果了吗？”理查德向秦锋问道。</p>
秦锋的脸上带着苦笑：“各位提的要求有些多，如果只有其中一条，我们咬咬牙就答应了，这三条……”</p>
“秦总，只要您答应了我们的要求，在这里加工好了起落架和飞机的结构件，那以后，我们或许会考虑在伱们津城设立一个飞机生产厂。”</p>
赵娇用钦佩的目光看了一眼秦锋，锋哥厉害，对人心的把握太准了！</p>
“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咬咬牙答应下来。”秦锋点头：“不过，在合同之中，我们要写好条件，五年之内，你们来东方设厂，如果要是达不到，那以后我们将会收回八折的优惠。”</p>
“好。”理查德点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不用操心那么多，五年内有便宜的起落架和大梁等部件就可以了！</p>
“那接下来，我们谈一下合同的细节条款吧。”</p>
这种谈判可能会很长时间，每一个条款挨个谈，那可能会几个月甚至是几年，但是，如果只把握大方向的话，那一个下午就能达成初步协议，签署一个意向合同了。</p>
夜幕降临之前，众人坐上了大巴车，返回首都，秦锋心中美滋滋的，这下晚饭又省了！要是来个三五个，自己还能请他们吃一顿，现在来了二三十人，这么多张嘴，得花多少钱，得用多少饭票！</p>
他们是自己来的，回到首都，当然得自己找住的地方，自己吃饭，如果对口的话，民航部门就应该接待。</p>
果然，到了首都，民航系统的人已经给安排好了一切。双方交接，秦锋打道回府。</p>
“又是辛勤工作的一天！”秦锋感慨着下了车，看向身后的人：“周工，小芳，你们这新婚第一天，过得很有意义，还好，没耽误你们第二天回门。”</p>
秦锋带着赵娇回来，也没有落下周明辉和王芳，坚持要求带他们一起回首都，一起来到了四合院外面，反正两家住对门，非常方便。</p>
“对了，家里要是没开火的话，就来我这边，吃过了饭再回去……”秦锋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看到自己的院门口站着一名老人。</p>
他穿着一身三道扣的中山装，打着领带，看上去很是时髦，留着分头，只是头发已经斑白，再搭配着蜡黄的脸色，看上去让人一阵阵的心疼。</p>
秦锋愣住了，这位老人，看上去很熟悉的样子。</p>
“秦总，我是马凤山，刚刚从美国回来，听说你们要给空客造起落架和机身大梁，非常激动，就不请自来了。”马老开口。</p>
马老，运十的总设计师！看着眼前这位还不到六十岁，就已经耗尽了一生精力的人，秦锋感觉到自己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下。</p>
马老，1929年出生，1949年高中毕业，立志航空报国，就投考了交通大学航空工程系，工作后成绩突出，参加过松花江1号小旅客机、和平401号短程喷气客机及和平402号涡桨客机的方案设计，到了64年，又前往西安，参加轰六的仿制工作，又称为了运八的技术总负责人。</p>
可以看到，马老一生都是在和大飞机，和客机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当70年国家决定研制大飞机的时候，马老就被调到了魔都，参加运十的设计工作，成为了技术总负责人。</p>
从那个时候开始，马老就把自己的全部精力和满腔热血，都投入到了运十的研发之中。</p>
而运十也不负众望，终于完成了首飞，完成了各种飞行测试，就在已经具备交付客户的时候，项目却迎来了沉重的打击。</p>
而马老，也因为长期的积劳成疾而病倒，他的身体，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垮了，但是却只是短暂休息，就继续参加工作，从85年开始，带着队伍去美国麦道公司参加桨扇发动机的合作，算时间，三年过去了，刚刚从美国回来，就跑到秦锋的家门口了！</p>
秦锋压抑着复杂的情绪，快步走上前：“马老，您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我随叫随到，走，进房间，阿娇，和小静去做几个菜，我要和马老好好喝……吃一顿！”</p>
马老身体不好，喝酒就算了，得好好陪马老吃一顿。</p>
“好。”</p>
王芳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然后又看了看自家男人：“秦总，我家那边没啥菜……”</p>
“一起，一起来！”秦锋说道：“在我家聚餐，咱们好好陪一陪马老。”</p>
马老脸上带着感动，这些年来，他看够了红眼，也饱尝了世态炎凉，太平洋集团虽然成立时间不长，还是个私企，但是这个集团已经非常强大，赚钱本领让人感叹，如果当年自己有这样的本事，运十说不定靠自筹资金也能发展下去啊！</p>
“马老，愣着干什么，走，咱们进去！周工，你也来！”</p>
走进正房，坐在沙发上，马老开口：“秦总，听说你们太平洋集团和空客公司合作，帮他们加工飞机零部件，起落架、机身大梁，这些都是当年咱们运十项目下马时候，他们抨击咱们运十的一些缺陷啊！”</p>
“没错，当时是有很多缺陷，但是，如果自己不走出第一步，在缺陷面前止步，那永远都不会进步。有缺陷，我们就改进缺陷，从零开始搞大飞机，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看看和我们运十同时起步的欧洲空中客车公司，他们获得了多大的支持。”秦锋说道。</p>
空客也是在70年起步的，和运十同期，它的诞生随着欧洲一体化的发展，获得了整个西欧的支持，就连英国开始不屑一顾，最后也加入进来。英国、法国、德国三个国家的财政力量的支持，才让空客承受住了前二十年持续的财务亏空。</p>
没错，二十年里，空客都没有赚到钱，因为研制客机是烧钱的，不断研制先机客机就意味着持续烧钱！因为各国不断砸钱进去，还把美国给惹毛了，在八十年代，美国发起了对空客的补贴申诉，控诉空客不讲武德，不搞市场竞争，全靠政府砸钱。</p>
马老一声叹息：“是啊，秦总，咱们运十如果能获得支持，那一定会继续走下去的……”</p>
说起这些来，马老的情绪有些低落。</p>
说话间，第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就已经端了上来，冒着腾腾的热气，这个菜最快。</p>
“来，马老，咱们先吃。”秦锋说完，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阿娇，小芳，小静，你们忙活完了，也一起过来吃！”</p>
秦锋没有大男子主义，如果平时在家，他还愿意和赵娇一起去厨房忙活，但是现在有客人在，总得有人陪。</p>
“嗯。”王芳端着切好的午餐肉罐头和鱼肉罐头出来，这些都是现成的，比较快，再加上一盘花生米，很快就凑齐了四个菜。</p>
马老坐上了餐桌，心情依旧复杂，他拿起筷子，又放了下来：“秦总，我这次过来，是想要问您一句，您想不想造我们中国人自己的客机？如果您有这个想法，我就把已经散了的团队召集起来！”</p>
运十项目已经黄了，研发团队也都分开了，但是时间不长，马老相信，靠自己的能力，可以把他们重新召集到一起，但是，需要钱！</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