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头犬魔怪很快就将那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柳眉则是寻了一个靠近前排的位置坐下。
然后,她翻开入场时拿到的宣传册。
与母亲说的一样,父亲上场的时间在凌晨左右。
她抬头望了眼角斗场正上方的显示屏,左上角显示时间十一点二十八。
她忽然想起,母亲给她说这个消息时候表情很复杂。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虽然沦落到现在是他咎由自取,但是我们不能跟他一样。”
“有机会的话,帮他收个尸吧。”
柳眉很少忤逆母亲。
她答应母亲会来看看。
但只是看看。
她真的想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啊!
从她有记忆开始,父亲就是“暴力、恶毒”的代名词。
她无数次看着那个很少在家中出现的男人突然回来,翻箱倒柜地找到家里所有的钱拿走。
每次母亲只要阻拦,都会被他暴揍一顿。
印象很深刻的是有一年冬天,那天的雪很大。
母亲刚拿到工资,笑吟吟地跟她说着要带她去吃热腾腾的饺子,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却闯到家中。
没有找到钱后,他将刀架在当时还很年幼的自己脖子上,逼迫母亲不拿钱就杀了自己。
也是那年,那个男人带过几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来到家中,说要用母亲抵债。
那次母亲失血到休克,染红了浅色的被单,被子上的血腥气至今也没散掉。
从那以后,母亲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很深的疤痕,每到天冷或天热都会发痒。
后来自己长大一些后,若非恰好觉醒,也早被父亲卖给那些黑帮了。
她不止一次想过杀死那个男人。
或许最后一次见面时,他也感觉到了自己拿着刀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所以再也没有出现过。
说起来那次若非母亲拦着,她手中的刀一定会插进对方的心脏,她很想看看那里流出来的血会不会是黑色的。
这么多年,她心中所有的阴暗情绪都被埋藏着,也只有最近依靠杀戮才能发泄些许。
“怎么了?”苏洛感觉到对方的情绪不对,询问道。
柳眉忽然很想找一个人倾诉。
而没有比“毒液”更合适的倾诉对象了吧?
“毒液,你有父亲吗?”柳眉问。
苏洛呆了呆。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以为自己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父亲应该是跟母亲一样,很亲很亲的亲人,无条件对你好的那种。”柳眉幽幽道。
苏洛的脑海中两种记忆交错。
前世的父亲是个农民,跟自己讲道理的方式是他那宽厚粗粝的巴掌。
但他会将舍不得吃的鸡蛋全部留给自己,会大雨天挨家挨户借钱让自己上学,会将修建铁路占的两亩地得来的十几万赔偿款全部留给自己,劝自己换个轻松的工作,会在喝醉时哭着说自己没用害得儿子受苦……
他又想到了原主的父亲。
他会在公司发展的关键时期,因为儿子沉迷游戏成绩一落千丈而亲自接送指导功课,会在儿子表示迷茫时推掉公司所有事务陪着儿子骑行了半个大夏,会以身作则地告诉儿子什么是对的……
“我知道。”苏洛说。
“你怎么可能知道呢!”柳眉的语气很淡。
苏洛正想辩解,却听对方接着道:“可我的父亲是个人渣、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