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无唤来掌舵水手,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水手吓得抖若筛糠。
曹无却指着许褚道:“做不到,便让许校尉砍了你的头颅!”
水手只得战战兢兢去操作船舵。
曹无又来到右弦,对恒阶大喊:“恒先生,跟我过去!”
恒阶乃是荆州降将,也是个文官,和战死的令狐邵一样,官职都是丞相主簿。
听了曹无的话,他看着那涛涛江水奔流到陆地的可怕情形,本有些畏惧,可是自己一介降将,慕名投靠曹丞相,本就没什么功绩,今日只能舍命陪君子,咬牙道:“喏!”
最后一艘五牙大舰则是之前被陈武进攻了很久,常备士兵死了大半,活下来的不到三分之一,他们已经极为疲惫,曹无也没打算让他们跟着。
可是五牙大舰上还活着的几个军候见到丞相的主舰都朝北岸去了,各自面面相觑。
他们看着旗舰上那“曹”字大旗在风中飘扬,同时下了决定,跟了上去。
在左翼军众舰纷纷拼命逃离的时刻,三艘五牙大舰逆向而行,奔着决堤的江岸前进。
左翼军有众多将帅,各自率领自己的部众,其中,曹操从子曹真正在其中。
之前因为误会曹无,曹真和曹植一起军营拔剑,被打了二十军棍,五彩棍打在背上,这几日刚刚好一些,才赶上大战,又差点死在江北。
他还算机警,他的主舰好不容易离开了最危险的漩涡区域,正往江心驶。突然看见五牙大舰过来,他立刻跑到船头,急道:“叔父何往?”
在他的印象里,论年龄,曹无比他大不了几岁,论职位,北府将军只是个杂号将军,论功绩,曹无也不出名。
义父曹操突然病倒,居然让曹无暂管全军,他心中一万个不服气。
他却纳闷,在众将军都要逃离北岸的时候,曹无去那里做什么,他又能做什么?
在四周风浪和士兵的叫喊声中,曹无并没有听到曹真的喊声,三艘五牙大舰和曹真的主舰交错而过。
紧接着,乐进的主舰也跟他交错。
乐进乃是最早跟随曹操的武将,却是从小兵一步步变成大将,以前的他官职较低,也不知道曹无的事情。
他和曹真一样,对曹无掌军,颇有微词,然而看见曹无率舰船北上的行为,他却猛地惊醒。
他也跑到船头,大喊道:“将军,切莫以身犯险!”
这次曹无听到了,但他只是摆了摆手。
江面上,无数的船只在决口处被卷下去,无数的士兵在洪水中被冲走,又有一些见机快的船只成功转向,向南逃离。
只有三艘巨大的战船扬帆起航,直奔最危险的地方。
这一场逆行,震惊了乐进和曹真。
两人看着形势,终于明白了曹无要做什么。
一时间,小将曹真眼眶湿润,跪倒在船头。
“叔父,之前是侄儿错了,侄儿不该在你面前拔剑的……”
他抓紧船舷,不断自责。
乐进则瞪大眼睛,看着曹无远去的身影,久久无言。
丞相提起曹无,经常戏言,北府将军胸无大志,生性惫懒,原来那些说法,都只是对后辈的爱怜而已啊。
生死关头,曹无竟然真的去做那件事了。
“满帆,满帆,咱们也去!”
身材矮小的乐进,爆发出极大的吼声,他呼喝着自己的战船,重新向北。
“咚!”
巨大的响声中,曹无的五牙大舰终于撞到了决口的江堤处。
陆逊毕竟只有一百多人,工具简陋,一天一夜,也就挖了几丈的江堤,如今经过决口冲刷,江堤也不过只是十几丈的缺口。
这个决口宽度,足以带走普通楼船,却带不走堡垒一样的五牙战舰!
曹无的五牙战舰,就这样横着撞上来,横着卡在了决口处!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