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名志在天灾的灵师都要走出自己的道路,你有这个潜力,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些。”
这个家伙难道是灵将?有天灾之力的强者?不!绝不可能!那种级别的人一根指头都能捏死他。
“植物灵兽改变的环境是什么呢?你不如猜猜看。”陶砚的笑容愈发得意了,眯缝眼弯出了一个迷人的弧度,与他的那张大饼脸极不相配。
从那根长棍开始,他的身体开始木质化,却有一点不给人僵硬的感觉。他的双脚长出了许多根须,一点点扎入地下。他根根直立的短发变成了墨绿色的松针,他的双臂双腿变成了树干。
答案已经就在眼前:植物灵兽扎根在灵师的灵穴之中,潜移默化改变着灵师的身体,这种改变在超凡进入一个新的阶段。尤其对于陶砚这种走一心流的灵师来说更是如此。
“十多年了,虽未天灾,但我不惧任何天灾。只要我脚踏大地便永远不会倒下!”
松柏常青而不惧风雨。
“怎么样?想学吗?我只是用了三阶灵尉的灵力,但你却连我的脸都摸不着。”
想学,周子衿确实想学,但他更想把拳头印在那张大饼脸上。
什么双脚退一步就算输,这家伙明明就是在给自己下套。按照陶砚所讲,他很容易就明白,站桩就是最适合陶砚的打法。
葱茏的草绿气息在不大的演武场中渐浓,身具自然之灵的周子衿很快就发现了这一变化——并且这一片的大地已经被陶砚牢牢把控。
灵兽原体竟然是一株松树吗?这种根须对大地的固化掌控,难道是防风固沙防止水土流失?
科学都灵气化了还是怎么着?
若是自然之灵也达到了超凡层次,他倒是可以和陶砚争上一争。不过现在……大地之力是指望不上了。
“你拥有元素之灵吧?虽然还很弱小,但潜力是有的,拜师吧,山炮那个家伙当打手很不错,当老师就太勉强了。”
这家伙看来一直以为我是李百山的弟子。
周子衿也不反驳,凝神调动自己和自然之灵最后剩下的力量。既然大地已经脱离掌控,那就用别的。
他开始围着陶砚跑动,不时发动一次攻击,但频率很低,过程中用心感应着空间中稀薄的风水火三属性灵力。
水属性灵力本来是自然之灵掌控能力第二高的属性,但现在也多少受到了对方根须作用的影响。
倒是最稀薄的火属性因为焰的缘故比平常更为活跃了一些。
陶砚并不像有些场外的学员一样对周子衿看起来完全无用的攻击嗤之以鼻,他很有耐心,对学生的爱的教育总是需要不厌其烦的。
渐渐地,他的眉头皱起,夜晚的空气变得燥热起来。
他只契约一株松涛,并不能感知到火属性灵力,但植物本身对火焰极为敏感。
刚才那种震散根须的力量绝不是灼热的火焰,到底是怎么回事?算了,等带回去再慢慢问就是了。
陶砚一点都不担心,这点稀薄的火焰连夏日的烈阳都比不上。
松柏常青,何惧烈阳。
这也是周子衿要拖延时间的原因,他尽力减少消耗,同时不断累积火属性灵力——自然之灵现在简直跟奶娃没什么两样。
渐渐的,演武场高亮的白色灯光下升起了彤云——夜生晚霞。
原本不耐烦的学员也被这种变化勾起了新的期待,有经验丰富者已经认出这不是什么红云,是浓郁的火属性灵力。
属性灵力几乎就是强大的象征,他们不明白一个灵师自己怎么调用属性灵力,但观众向来不介意自己看不看得懂。
火属性灵力缠绕双拳,陶砚的长棍上已经开始出现焦黑的拳印。但还不够——!周子衿强咬着即将倒下的疲惫睁开通红的双眼。
每一拳都用尽全力!每一拳都是最后一拳!
这不同于什么刀斧加深的痛苦,绵延不尽的疲惫让人更加难以忍受。
指虎上传来的冰冷让他始终保持一分清醒,终于,灵力已经被榨干,拳头就像是握住了一团岩浆。
就是现在——!
他左拳鼓荡,以一种稳定的频率震荡,然后对着陶砚缓缓前推。这不是任何一记形意拳式,却凝聚了周子衿对于形意的理解和左手指虎的期待。
“了不得啊。”陶砚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汹涌澎湃的波涛,周子衿这是在将连续不断的浪潮朝他推了过来。
左拳指虎——弄潮!
火云层迭,离得近的学员脸颊被灼热的火光照得通红,刺眼的火光让人睁不开眼睛,但所有人都极力睁大眼睛想看看陶砚将如何应对。
看看他们的教官如何把这个狂妄的家伙打趴下。
陶砚可以直接以绝强的力量破开浪潮,但这样肯定没法让对方心服。天才总是心高气傲的,嘴上挂着你不过早生十年之类的话,他听过的可太多了。
那就让你心服口服。
双手持棍举过头顶,一头松针无风自动,甚至在长棍之上也生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绿针。
随着长棍落下,一股清凉竟然自所有人心头升起,就像是炎炎夏日看松涛层迭如浪。
火浪似乎承受不住翠绿的波涛,常青松柏在夏日仍旧为旅人荫蔽下清凉。
这并不让周子衿失望,他这一拳只是初成,能有这般效果已经足以自傲,陶砚也没有什么嘲弄的神态。
但,他可不是仅仅来试招的。
一股隐藏极好的风属性灵力在周子衿蓄谋已久的右手指虎上缠绕,这只在与武家三兄弟对战中先一步成型的指虎破浪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龙炮——!
风助火势,火浪于是突得又高涨了几分,虽然仍旧无法突破陶砚的长棍,却足以为周子衿争得一丝机会。
炮拳火属,风从龙。
吼——!
伴随着一声龙吟,周子衿的右拳破开松涛,在陶砚惊骇的目光中直接与他的左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虽然——他的脚还是老树盘根一样紧紧抓在地上,分毫不动。
这个学生——老子要定了!回头他就打到联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