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脑袋突然懵了一下,连飞机颠簸引起的恐惧心理都被这种突然而来的惊愕感给驱散。
她忍不住想抓紧扶手。
陈宴的手却再度动作,即刻抓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
他的手指很冷,像是冰块,甚至还隐约有点发抖。
周棠深吸一口气,害怕飞机颠簸?
陈宴仍旧死死的盯着她,但那脆弱的目光却又像是穿透了她,落在了一方虚空的世界,而他就沉浸在那种虚空的世界里,整个人都紧绷着,畏惧着,颤抖着,仿佛根本就没听到她的问话。
他似乎在回忆什么,但那回忆肯定不见得好。
周棠也没多说什么,只强行压住飞机颠簸的不适,紧着嗓子说:没事的,只是遇到气流颠簸了而已,飞机很快就会平稳的,放心,大家都会没事的。
她终究没再这个刹那心不近人情的甩开陈宴的手,低低的说了这话,像是在安慰陈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然而这次的飞机颠簸持续的时间却很长,一直在剧烈摇晃,机舱里好多人都开始从抑制不住的尖叫到哭泣。
周棠听着那些繁杂惊恐的声音,脸色也逐渐的白了白,但她紧咬牙关,没说一句话。
直至有一个越发剧烈的颠簸发生,刹那,周棠整个人都被陈宴歪着拖到了他怀里,陈宴像是溺水的人抱着浮木一般死死的缠住她,脑袋磕在她的肩膀,真的以一种膏药的方式,狠狠的贴紧她。
周棠又急又惊,下意识的要推开,陈宴哑着嗓子在她耳边说:别推开我,就一会儿。周棠,我心口不舒服,让我缓缓。
他的嗓音是颤着的,抑制不住的那种。
周棠能明显听到他嗓音里的恐惧。
他竟然真的会恐惧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