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宁阳县忽然升格成为直隶县这事儿，陆十二整个人都是懵的。
对于宁阳县这块地儿吧，当年确实有那么一些传言，说宁阳县恰好处于顺天府和应天府的中间，差点儿就成了中京。
问题是传言始终是传言，宁阳县从大明到鞑清再到新世纪，也一样没能成为中京。
现在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成了直隶县？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陆十二干脆伸手指了指屋顶，试探着问道：“宁阳县升为直隶县，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朝堂的意思？”
郝凡五来回踱着步子，皱眉说道：“这事儿自然是上位的意思。只是说来也奇怪，上位早就已经定下开封为北都，顺天府为南都，凤阳为中都，如今宁阳县却莫名其妙的成了直隶县，本官想来想去，也只有因为户口簿和工坊的原因。”
陆十二微微一怔，问道：“倘若是因为户口簿和工坊的原因，县尊又有什么好头疼的？宁阳县成为直隶县，对于县尊和咱们宁阳县的百姓来说都是件好事儿吧？”
郝凡五叹了一声道：“好事儿是好事儿，可是以后咱们有什么事儿，都是直接跟太子府那边交接——原本还有兖州府和山东布政使司顶在咱们前面，现在变成咱们直接面对太子府，这还能是好事儿？”
被郝凡五这样一说，陆十二顿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说白了，有兖州府和山东布政使司顶在前面，无论郝凡五干出什么破事儿，上面都能有人替他转圜，而直面太子府的后果，就是再没有人能顶在郝凡五的前面，郝凡五郝大知县无论干什么事儿，太子府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太子府知道了，基本上就等于朱重八知道了。
朱重八朱皇帝……
只是陆十二刚刚在心里吐槽朱重八几句，却又念头一转，说道：“这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儿——县尊在咱们宁阳县搞工坊，将原有的户籍制度改为户口簿，这些事儿终究是好说不好听，朝堂上的那些御史还不定怎么弹劾。”
“如今直接归了太子府管辖，差不多就等于直接归了陛下管辖，以后县尊再想弄什么工坊、户口簿之类的，便可以直接绕开兖州府和山东布政使司，就连御史台也未必能以此来弹劾县尊。”
郝凡五黑着脸嗯了一声，干脆坐在了椅子上，端起茶水灌了两口：“这些确实是好事儿，可是咱们宁阳县升为直隶县又岂是嘴上说说就行的？如今县衙要翻新，文庙、武庙也要翻新，整个县城要翻新，包括县学也同样要翻新——钱呢？咱宁阳县的库里可没几个钱！”
陆十二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搞钱的好办法，便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让咱们宁阳县不靠着海呢？要是搁蓬莱一带，谁缺钱咱们也缺不了钱。”
只是陆十二也没有想到，仅仅只是一句小声的嘟囔，居然会被郝凡五听了个明白：“不靠海？蓬莱？不缺钱？这個怎么说？”
陆十二心中一惊，嘿嘿笑了一声道：“学生就是想着，要是咱们宁阳县搁蓬莱那边，就可以倚仗着海边煮盐等法子弄钱。”
反正跟倭国的金山银矿没关系！
郝凡五不知陆十二心中所想，闻言却只是叹了一声道：“你想的倒是好，可是盐是朝廷专营，就算咱们挨着海边，也没办法靠煮盐来弄钱，你还是另想他法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