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袁绍派审配与袁谭并力以御青州,就是希望两人在并肩战斗中能够消弭矛盾,放下成见,和衷共济。可惜审配刚愎,袁谭也是刚之人。两人面对敌人,非但未能携手,反而裂痕更大。这也可见袁绍无识人之明。
袁谭大步回到军营,立即整兵点将,准备突袭刘备。他初至平原,兵不过数千人,两年来与田楷、张飞接连恶战,不仅未被削弱,反而越战越强,兵力翻了近两倍,接近两万,麾下猛将何茂、王摩,智士华彦、孔顺,皆许为一时之选。
何茂大声道:“刘玄德不过是边地轻侠,侥幸得志,有何能为?”
王摩亦摩挲手中铁矛,道:“闻刘玄德带有赵云、太史慈、典韦、刘猛四将,正要一会。”他曾与张飞放对厮杀,侥幸活命,张飞北上,他又嚣张起来。
华彦捻须而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朗声道:“刘玄德解幽州困局,无心恋战,一意北上,我等正可抓住这一漏洞,猛击其后军。若其后军溃败,前军又何能独存?”
孔顺亦道:“刘玄德自命骁锐,必以我军会固守不出,我军反其道而行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破之必矣!”
袁谭听众人所言,心中大安。毕竟这可是雄起青州、大败曹的镇东将军刘玄德,袁谭虽立功心切,一心阻击,但实是没底,心里七上八下,见麾下文武如此笃定,大为欢喜。
河间国,鄚县城中。刘政眉头紧锁,对田豫道:“沮授举动甚是可疑,又打又拉,似将我军留于此处。我军本拟于数千精锐、四万新兵牵制住沮授,让刘公大军得以休整。然沮授居然如此配合,其中必有蹊跷。”
田豫亦生疑,道:“文周所言有理,两军对阵,彼所者,我必坏之,岂可因而成之?沮授必有谋。鄚县地利险要,其虽有精兵八万,亦难攻下。莫非祸在萧墙之间?”
刘政与他对视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范能!”
范能对张郃冷笑道:“不意昔纵横河间的张儁乂居然如此装扮,可发一笑!”
张郃微笑道:“昔范君执手寒暄,今如此难见,不乔装如何能入君宅?”他脸上不知涂了什么东西,竟然让眉眼五官起了不小的变化,非熟悉之人定难认出。是张郃自报家门,范能才恍惚觉得面前之人与印象中的张郃大有不同,风传张郃祖传巧手,可易容换面,必是此道了。
范能道:“君若做说客,这便请回。吾绝不背易侯也。”公孙瓒杀刘虞后,被朝廷封为前将军、易侯。
张郃笑道:“吾非说客,乃与君叙旧而来。”
幽州,涿郡,良乡县。涿郡北部督邮王松据案大嚼,胡须沾满汁,狼藉一片,王松却毫不在意,斜着眼睛看向郭援,道:“袁公就派尔这后生小子前来见我?若有分说,尔能定夺么?”
郭援材修长,相貌英俊,对王松的倨傲毫不在意,微笑道:“援虽年轻,却参袁公军事,与督邮合作,已获袁公授权。督邮有何条件,尽可讲来。”王松乃渔阳郡安次县大豪,僮仆数千人,族人开枝散叶,遍布渔阳;王门名为渔阳太守,有兵有权,但也对王家不敢怠慢。刘虞主政幽州时,就对王松加以笼络,任其为涿郡北部督邮。公孙瓒杀刘虞后,对王松一如既往地优待,足见其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