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儁喝道:“天子出巡!尔等还不退避?”
王昌愕然,失笑道:“朱公莫不是开玩笑?形势如此,天子何由得出?”向左右喝道:“拦住殿门,一个也不得走脱!”一众禁卫高声应是,刀皆出鞘。
朱儁上前道:“哪个敢拦我?”迎向王昌手中环首刀。
王昌冷冷道:“朱公,我敬汝是个忠臣,但车骑有令,不得不遵,莫要让我为难!”刀尖向前,锋刃闪烁着寒光。
徐庶、管亥、陈到等伸手到怀中,就要掏出短刀上前厮杀。此前朱儁等来得突然,禁卫见众人两人空空,并未仔细搜身,徐庶等利器得以保留。
朱儁大笑一声,突然伸手,一把抓住王昌刀锋,王昌下意识抽刀,却发觉朱儁一只手宛如铁铸,那刀动弹不得,正要加力,眼前一黑,中了朱儁一拳,眼冒金星,手中一松,刀已被夺去,脖颈间发寒,那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朱儁初始抓刀那手鲜血淋漓,恍如未觉,用刀拟着王昌脖子,向众禁卫喝道:“天子在此,谁敢阻拦!速速退下!”
众禁卫皆王昌部曲,见他受制,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朱儁向徐庶用眼神示意,徐庶忙用短刀割下一块衣襟上前塞住王昌嘴巴,又用衣服划成的布条将王昌双手绑在背后。朱儁推着王昌,仰首挺胸向前踏步。徐庶示意管亥、陈到左右护卫,自己与庄威等人靠拢天子和杨彪等。
众禁卫虽然不敢动手,但又不甘心就此散开,忙派了人去北宫门通知孙徽,跟着朱儁等向南宫门退去。
南宫门守卫、虎贲中郎廉庆乃是李傕党羽,见朱儁等来势古怪,定睛一看,后面一个少年可不正是当今天子,顿时大吃一惊,叫道:“朱公挟国家来此,欲为逆耶?”
朱儁高声道:“我等三公奉天子出巡,何为逆?汝若敢阻天子,此族诛之罪!”
廉庆见左右有动摇之色,心中慌乱,向朱儁破口骂道:“老匹夫!汝敢挟天子出奔,车骑来此,汝必死无葬身之地!众虎贲,与我将其格杀!有功无罪!”亲挺长戟来刺朱儁。
上百虎贲皆挺戟以向,戟尖闪烁寒芒,带着森然杀气。伏贵人和万年公主早抖做一团,紧紧依偎在刘协身旁。刘协虽然心中惧怕,但仍旧勉强维持镇定,挣脱二女缠绕,上前朗声喝道:“廉庆!汝敢弑君乎?”声音清越,在静夜中传出老远。
虎贲目中露出犹疑之色。廉庆大笑道:“刘氏已失天下,国家所谓万乘之主,不过一名义而已,垂拱可也,还想真正发号施令么?”向虎贲喝道:“长安城中,车骑有铁骑数万,执权柄者车骑也,国家有何能为?若不能拦住国家,车骑率兵前来,我等皆死罪!若能拦住国家,其日后不过又一弘农王,何能报复于我等?诸君随我先杀老匹夫,再论其他!”率先挥戟扑上。
众虎贲大都是西凉锐士,齐声高呼:“杀!”声动宫宇,扑向朱儁。
管亥和陈到拔出怀中短刀,左右跃出,如猛虎出柙,迎着虎贲长戟疾进,眼冒杀气,毫无畏惧。
叮地一声响,陈到手中小小的短刀架住了粗巨的长戟,身子顺着戟杆滑过去,合身一撞,将那名虎贲撞出一丈开外,胸骨尽碎而死。陈到抓过死亡虎贲的长戟,顺势一个横扫,逼退数名敌人,长戟一挑,刺入一人咽喉,戟尖从颈后冒出一段血尖。
管亥先用短刀架住长戟,大手一探就抓住了戟杆,用力向后猛夺。那虎贲死也不肯撒手,全力回夺。管亥大吼一声,两手抓住戟杆用力一拽、一甩,将那虎贲直接拽过来甩飞出去,砸倒两名敌人。
有陈到、管亥先声夺人,吸引注意力,庄威矮身急奔、翻身滚进,冷不防欺到廉庆身前,还半跪着,短刀就带出一溜寒光,扎向廉庆下腹。
廉庆暴退,同时挥戟斜劈!
庄威身子滴溜溜一转,已绕到廉庆身后,嗤地一刀刺入他后心。廉庆惨叫一声,软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