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宠为本朝明帝刘庄六世孙,与被害天子刘协同辈。
刘宠于公元167年承袭王位,同年皇帝刘志驾崩,谥为桓帝,朝廷迎河间王刘宏即位。
刘宏即位当年,宦官杀大将军窦武、太傅陈蕃,朝政黑暗,内外变乱频发。刘宠遂祭祀天神,祈祷天子被废,自己可立。公元173年,事败。刘宏宽宏大量,只诛国相,赦免了刘宠。刘宠深自谦抑,低调发展。
直到黄巾起义及关东讨董,刘宠才公然扩张势力,部众一度达到十万人,邻郡皆畏之。
讨董之初,刘宠有吞并陈留、颍川,乃至汝南的机会,但他过于谨慎,反坐失良机。豫州先有袁术、孙坚,后有曹操,又有郭贡,最后刘备,接二连三,根本没再给刘宠空挡。
刘宠忍到现在,忍无可忍,决定放手一搏。也属无奈之举。
可惜,他这一搏,碰到了比袁术、郭贡更为强大的对手,注定悲剧。
翌日,刘宠再次向刘备大营发起猛攻。
郭嘉观察刘宠军之气势,心中默默计算,向刘备道:“刘宠或将遁矣,可命诸军留神,依计行事。”
刘备遂命典韦、刘猛、卫靓三军做好准备,免得措手不及。
至于张飞,也算身经百战,应该能捕捉到战机,况且还有刘晔等人在其军中参谋。
刘宠这次进攻来得极为猛烈,比以往三次投入的兵力都多,双方鏖战的时间都长。
刘备军宛如被激流冲刷的巨石,坚守不动,沉默以对。
近午,刘宠收兵,简单用了干粮后,留强弩营断后,其余各军陆续悄悄向南撤退,已得几分“攻如雷霆,退如疾风”之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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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以殄寇军以中军,推着简易车辆,挂以帷幔,结成盾阵,徐徐向前推进。摧锋军、陷阵军为两翼,远远展开,形成两个巨大的钳子,向刘宠强弩营侧后方迂回。
刘宠没想到刘备反守为攻如此快速。强弩营虽强,却难敌三面夹击,只得后退,向南撤的主力军队靠拢,结为一体,以避免陷入包围。
双方一退一追,逐渐靠近柘县。
刘宠心中忧惧,这种态势下,两军如此之近,刘宠军根本无法在柘县休整,要么继续南撤,但再往南就是水。这根本就不是能不能设伏的问题,而是有被刘备军驱逐入河、一举击溃的危险。
要么就变换阵型,反退为攻。刘备军无营垒可据,无栅栏可依,野地暴露在强弩之下,若刘宠以主力挡住摧锋陷阵二军之冲击,以强弩徐徐射杀,必可大破刘备。
刘宠遂在行军中紧急召集诸将,传达命令。
诸将皆赞同,唯有一名年轻军侯质疑道:“虽然平原,阵型转换,非易事,又有刘备贴近施加压力,万一引起混乱,必为所乘。不如行至柘县城下,有城墙可倚,再转退为攻?”
其上司斥责道:“汝不见敌军两翼钳来乎?还未至柘县城下,我等后军就将被其剪断。岂能等到柘县之下?速速退下!遵王命行事!”
那军侯只得退下,安排转换队形事宜,对下属屯将、都伯道:“小心敌人来攻!万一不谐,务必结成一团,不要分散!快、快、快!”
众人皆向后转身,打点精神,高声呼喊,指挥士兵从行军队形改为战斗队形,快速展开。
那军侯百忙中向南看了一眼,正午阳光刺眼,朦胧中似乎看到地平线上有零零散散的骑兵出现,心中一动:“莫非是骆相派兵接应来了?”
那骑兵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一条黑线。
地面隐隐颤抖。
那是大队骑兵奔驰造成的动静。
那军侯骇然:“我国哪来的这么多骑兵?!”
大吼道:“敌袭!”
那队骑兵黑压压地压了上来,掀起漫天黄云,夺目阳光之下,根本看不出到底有多少骑!
至少数千,或许过万!
蹄声如雷,黄云席卷,似慢实快,刹那间冲入刘宠因变阵出现短暂混乱的军队中。
贺杰、张择等军,本来是南向撤退,接到刘宠反攻命令,忙着变换队形向北迎击刘备军,敌骑自南方来,又不得不转头应对。
顷刻间数次变阵,有的已转向,有的未转向。敌人还未至,就已经乱成一团。
敌骑有一人身骑黑马,奔腾如虎,冲在最先。
其人面如冠玉,相貌堂堂,手执精铁长槊,吼声如雷:
“张益德在此!降者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