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季蓝伏跪在地上,低下的头表情狰狞,恨恨的差点把手绢捏烂。
李醒春黑眸淡淡的睨着她:“柳侧妃德行有失,再禁足三月,罚月俸半年。”
这惩罚不大不小,原来是孙家怡颇得荣宠,日日在太子身边侍候,却几乎把季蓝当成透明人。
季蓝嫉恨她,孙家怡看似毫无心眼,实则也不是个蠢的,两人之间明争暗斗,最终还是孙家怡略胜一筹,以今日落水为代价,暂时取得了胜利。
孙家怡面容不过寻常,季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输在了哪里。
她身边的婢女轻莲却是在孙家怡刚来时疑惑了一瞬。
总觉得,这位孙侧妃,长相有些眼熟。不过她现在整日忙于季蓝的指使,焦头烂额,自顾尚且不暇,那还有心思想别的事,也就抛之脑后了。
是夜。
月色下,虫鸣浅浅,书房烛火摇曳。
李醒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本就是多事之秋,还要处理后院琐事,女人真是……麻烦。
孙家怡体贴的送来一杯热茶,柔下嗓音:“殿下,休息一下吧,不要累坏了身体。”
李醒春眉头紧锁,不甚耐烦:“你先下去吧。”
孙家怡不明所以:“殿下?”
外人皆知太子独宠她一人,却不知她整日陪在他身边,却只是研研墨,泡泡茶。
太子连她的手都没牵过,更遑论留宿。
李醒春看着她那张脸,愈加烦躁,深吸一口气挥了挥手:“以后都不用来伺候了。”
孙家怡心头震颤,惶恐的跪在地上,楚楚可怜:“殿下,是妾做错了什么惹您不高兴了吗?”
她如何思索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对了,难道是柳飘飘那个女人又耍了什么花招?
她用力掐了一把大腿,挤出两滴泪,湿润晶莹的眼睛哀婉的望着清俊华美的男子。
“殿下……”
橙黄的烛火摇曳,本应暧昧的光线下,李醒春眸子冷若冰霜,面容愈加飘逸烨然:“还要孤再说一遍吗?”
孙家怡被摄住,寒意直冲脑门,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
点点萤火漂浮在宫墙边,惨白的月光在这萧冷的夜里,照着同样脸色苍白的华服女子。
她还是坚信是柳飘飘背地里使了什么阴私手段,让太子对她产生了什么误会。
贴身侍女连忙迎上来,为她披上披风。
孙家怡眼中明明灭灭,轻声说:“去柳姐姐那探望探望。”
……
……
李醒春手指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白色绸料的衣袍柔顺的贴着身体,昏黄灯光下清雅寥寥,他静静端坐片刻,最终还是展了一张信纸,自己研了墨,执笔写下几行字。
“送去郑湫逸那。”
……
江父拧眉瞪着江策:“臭小子,你就是这样和你爹说话的!”
江策嘴唇动了动,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们……这根本就不是君子所为,我,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那什么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