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动作,副旅长廖龄奇拦住他,声音低沉的说,
“旅座,我去。虽说张校长的战绩能当咱们的老师,但说什么旅座大人不能去受人家奚落。这件事……还是我来吧。”
微微点了下头,高致嵩用感激的眼神看着他。
可还没等副旅长廖龄奇出门,突然外面传来一声粗豪的东北口音骂骂咧咧,
“妈了个巴子,真是能不能给果军长点志气,别在打仗的时候出什么幺蛾子。知不知道,你们通知军法处,那就是害了他们。长官没别的,他打仗时候谁拉后腿,铁定毙了他。军官团的中校怎么了,英国少尉怎么了,谁的面子大得过弟兄们的命去……”
旁边还有人在劝,
“关营长,你小声点,这里可是人二六四旅的地盘,别把咱们……”
“敢,除了张长官,谁特么敢下老子的枪,老子就和他们拼了。”
这种感情无论高致嵩还是廖龄奇都明白,无论中央军还是地方军阀,往往军官们都只认自己钦佩的长官,尤其是战场上一起打出来关系最为牢靠。
门帘一挑露出两个人,身上穿着他们不认识的军装和装备,脸上戴着脸甲看不出来长什么模样。看那种暗色,在近处去分辨,原来是两个上尉。
这件事高致嵩与廖龄奇两人倒是理解,毕竟张四行也不过就是少校。
的确,不知道他战绩的人,往往容易被军衔蒙蔽。可用这时能用几千人就击溃日军一个师团的人,纵数整个果军作战序列,也就是这么一个少校。
这一次不等面前两个人行礼,相反高致嵩和廖龄奇两人却同时行礼。
面前两人一同卸下脸甲,露出一个充满桀骜不驯的面孔,另外一个看起来倒是个满帅气的果军军官的模样。
“关世杰,这是曹子晋。我们两个都是伞兵学校步兵营的军官,长官说你们把会间瞄的人送军法处了,我们两个人来看看。”
听着这充满“刺”的话,高致嵩脸上微红,这时另外那个叫曹子晋才说,
“旅座,说一千道一万,万万不能耽搁长官夜袭,不然长官真的会……这样吧,请让人把我们两个带到炮兵阵地,得快点万万不能晚了。”
对此高致嵩与廖龄奇两人找人带他们去的同时,不禁互相对看一眼,都明白已经懂了自己和眼前这些军官,以及那位张校长的区别。
伞兵学校的张校长以及他手下的军官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单纯。
他们的“单纯”的脑袋在战场上只考虑一个问题,“要赢”。
全不似果军队伍里,充斥着的心眼、算计。想想也是愚蠢,算来算去,仗打输了那还是好军人嘛。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对方评价一个军人的方式与德国军官团一样,谁能打仗、谁能打胜仗,谁就是好军人,就是个合格、专业的职业军人。
而这在将来,用四个字就能概括——“专业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