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孕之后,她就时常在无外人的时候打我。”
说着,玉娘对着李三娘和秋香拉开了自己的衣襟,李三娘看着玉娘身上的青紫淤痕,心中实在难以理解,一个女人怎么能对另一个女人有这么大的恨?
玉娘闭着眼睛,让泪水不要夺眶而出,哽咽着继续说:“我也曾经和安郎说过,可安郎一再劝我忍忍,他说那是他的亲阿娘,含辛茹苦养大了他,他得孝顺他阿娘的。”
“屁话!
他要孝顺自己去孝顺去,你又不是他阿娘生的,与你何干?”
秋香鼓着脸颊愤怒的说,看到李三娘瞪过来的眼神,秋香才降低了音量。
“本来就是,这谁生的孩子就该由谁的孩子孝敬,哪里能把孝敬这事儿推到他人头上?”
“呵,”玉娘笑着哭出声来,“娘子必定还未出嫁吧?”
秋香不解,这与自己出不出嫁有何干系?
“好了,你继续说,后来呢?”
“我别无他法,就一直忍耐着,想着孩子生下来了就好了。
但在这中间数次我都起了死志,这才留下了这些。”
玉娘低着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痕,“可是,我错了,我大着肚子在家做活,数着日子过。
她却是愈发的看我不顺眼,有一日,竟是阴恻恻的看向我的肚子,我真的害怕了。
我趁着出门去收脏衣裳的时候,托人去找了我婶娘,婶娘来看了我,我没敢与婶娘说我被她打骂苛责,只说是想婶娘了,才叫人捎了信儿。”
玉娘抬起头,“婶娘来过后,她就消停了一段时间。
我这才顺利生下了孩子。”
“那你这次,”李三娘看向玉娘那自己刚给她包扎好的手腕,“是为何?”
“她在我坐月子的时候,不让安郎进屋,说是我生了孩子,污秽的很,让安郎和她去睡了一个屋子。
这也还好,可,”玉娘抬起头,瞪着眼睛,恶狠狠的说:“她竟然趁安郎白日里不在家的时候,往我的屋子里放青皮进来!
我从枕头底下拿出石刀,割伤了手腕,才把人吓了出去。”
李三娘惊诧非常,实在是没想到竟然是如此!
“她,她怎么敢?
这可是要判罪的!”
看着李三娘和秋香脸上的不可置信,玉娘笑了,苦笑道:“那人翻墙跑了,听到我的惊呼声,正好回家的安郎才把我送来了医堂。
我说什么,安郎都不会信的。
且,就算安郎信我,他也不会让我告官的!”
“那你想如何?”
“劳烦女医师,替我联系我叔叔和婶娘,他们在外三道上柳家巷子里住。
我不想与安郎过了,我想和离,我不想死。”
李三娘与秋香对视一眼,李三娘又对着玉娘点头,“待会儿你仍旧装睡,我喂过药后,以你情况不明,需要观察为由,将你留下。
既然是在外三城,那离内城也不算远,现下还不到正午,想必你的叔叔婶娘能够赶得过来。”
“多谢女医师。”
李三娘敏锐的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就示意玉娘躺下,玉娘赶紧躺下闭眼装睡。
徐安端着一碗汤药进来了,李三娘和秋香扶起装睡的玉娘,把汤药喂了进去后,就对徐安说:“现下喝了药,也不知道行不行。
且让她留下看看,若是下午头儿没什么意外的话,你就可以将她带回家去了。”
徐安看了看床上的玉娘,见李三娘这般说,张了口,想起家中徐婆子的样子,就点头应是。
等确定徐安走了,秋香就赶紧出门去街面上找了人,好给外三城里住着的玉娘的叔叔婶子送信儿。
能做出不要彩礼,还能给陪嫁的人家,怎么可能不在意自家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