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三娘是与高掌事请了一日假的,今儿个她有事要办。
一大清早,特意找了一身儿稳重的靛蓝色衣衫穿了,吃过了早食后,李三娘与李父、李母、李二兄齐聚李家正堂。
李父李母和李二兄拿着李三娘写好的报告仔细的看着,一时正堂之中安静的很,只有翻动书册的轻微响声儿。
“三娘,你要明白,若你真的提出了这个,怕不是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阿耶,若是我不提出来,谁又会提出来呢?
我不是刚一入行的那个任人欺负的李三娘了,我是长安城里第一个女医师!
我的能力,我的技法,太医署里的人谁又不知道呢?
就算他们反对我的提议,顶多对我翻个白眼,再是不体面也就是啐上一口罢了。
我想要办成这件事,若是连这点子苦都吃不得,还不如趁早回家来,还去做个劳什子女医师!”
李三娘看到了李父李母脸上的不赞同来,缓了缓口气后说:“阿耶,阿娘,我自是没想着提了就能成的。
只这近亲婚配这点儿,实在是害人的紧。
我这上头写的数据,虽说没到看者流泪的地步,但阿耶与阿娘都有经验,你们见到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至少这一点得让人们知道。
至于提高女娘的婚嫁年龄这一点,若是能成,那我自是高兴的;
若是成不了,我倒也可以接受。
能让人有这么个意识,在水面上打个水花儿出来,我就很满意了。”
李母抬头往屋外看了看,提醒道:“时辰不早了,去吧,别再因着堵车在路上耽搁了时辰来。”
如此,李父和李二兄才和李三娘并秋香上了老十赶的马车出了李家往高家去。
高家,高老医师家,也就是李父当初的引路人,与李父有师徒之名的那个高老医师。
其实,李三娘是想过梁老医师这个前太医署署正的,并且梁老医师在知道了李三娘的提议,他看过李三娘的报告后,还提过若是李三娘有需要,可以拿他的名头来用。
按梁老医师的话来说就是:“我毕竟算是有些名气的,前太医署署正也好,还是金针术上,我在杏坛之中都是小有名声的。
且在太医署里提起我来,他人总是要给我几分薄面的。
三娘,你若是想要用,只管提师傅的名来啊。
师傅么,本就是用来用的。”
但李三娘思前想后,还是拒绝了梁老医师的提议。
诚然按梁老医师所说,他确实是名气大的,但他毕竟是“前”太医署署正了,早就不在其位了。
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是对的。
且梁老医师只不过是因着他小师叔的缘故,因着上一辈的恩怨这才收了李三娘这个弟子,来传授她金针术,这就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
李三娘自觉,没得还要继续消费梁老医师来。
因此,在与李父李母和李二兄商讨过后,众人还是决定登门高家,寻求高老医师的帮助去。
也就有了今儿个早上在正堂里的那一幕来。
这会子马车到了高家,高老医师的孙子高医师已经等在了门口,众人下车后自是一顿寒暄,然后就被高医师领着进了门去。
等见到了高老医师后,自是又一顿寒暄,聊了日常,李三娘还着重被高老医师夸赞了一番。
“我已经从早先从边疆回来的军中疡医那里听说了,三娘给他们授讲的技法属实是出了大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