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团练使见李大郎坐下后,竟是直接拉了另一张凳子就在李大郎身旁坐下。
李大郎这会子心里的想法就更多了起来,但短短几息的功夫,李大郎他也想不出自己身上能有什么东西可以让郭团练使这般对他。
“李队正是家在长安?”
“是,是在长安。”
“家中有几口人啊?”
李大郎用眼扫了一下旁边一直坐着的万副使,又抬眼看了一下尽量对他表现出和煦样子的郭团练使,心里猜着:“难道是团练使家中有女儿,想要给我做媒?”
不论心中如何想,李大郎仍旧是回答了郭团练使的问题。
“家中有祖父母,我父亲有弟妹两人,我还有一个弟弟。”
“哦,好啊,好,人多好啊。
李队正,能否告知我你父的年龄?”
李大郎这会子抬起头眼神犀利的看着郭团练使,只见郭团练使脸上带出一丝苦笑来。
“李队正,你一进来的时候我就说了,今儿个把李队正叫来确实是我的私心。
实不相瞒,那日李队正与同袍去集市上的时候,我家小儿也正好就在集市上,他偶然看到了李队正。”
李大郎仍旧不明白,他小心的看向郭团练使问:“我是头一次来这边城,今日更是第一次见郭团练使,郭团练使家的人我就更是不认识了的。
不知郭团练使的意思是?”
“啪”的一声儿是郭团练使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的动静,“那好,我也不与你兜圈子,直接与你说了。
我家媳妇自小长在这边城里头,她少时其母得病而去,因为我那岳丈是军户,没人照料孩子,因此我媳妇就被送往其外家了。
后来,岳丈他又娶妻生子,但三十年前边城战乱,岳丈他身死沙场。”
李大郎这会子紧皱着眉头,他听郭团练使说到现在,心中已然有了猜测。
不过,李大郎仍旧一言不发,只低头听着郭团练使继续说。
“可当时岳母已经怀有身孕,岳丈他早前也把这消息往我媳妇外家传过。
战争胜利后,世道算是安稳了些,我媳妇外家就找上门去了,可家中并无一人,问了邻居皆不知岳母去往何处了。
没得法子,当时也只能放下此事了。”
李大郎此时双目瞪圆,他知道,这该是真的。
“我媳妇少时也在岳丈身边长过几年,对我岳丈的相貌是有记忆的,后来她心中放心不下,还花了大价钱请了画师画了一副我岳丈的小像来。”
万副使这会子拿着一卷轴走了过来,郭团练使接过来,在李大郎面前打开了。
画中是一长有络腮胡、鼻梁高挺、脸型方正的男子,这样子与李大兄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
而李大郎和李大兄能有五六分相似。
所以,李大郎抬头看向这会子脸上带着些许悲伤的郭团练使,心中想道:“这,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