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儿大唐因着阿芙蓉的事,明面上、暗地里都在行动,但托李三娘他们的福,此事发现的早,自然不会太过于被动,终究是在掌控之中的。
所以,长安城里的人们,之前该过什么样儿的日子,现下仍旧如此。
只不过,外邦异人下的套子还是起了些事的。
就好比现在,李三娘带着秋香同高掌事并唐明月从医堂里头出来,分开上了两辆马车,联袂去往城郊靠着京郊大营那新搭建起来的戒毒之地。
在出城门排队的时候,坐在马车内的李三娘听到了这路旁的茶摊子上的两名男子的交谈声。
“再是没想到,那王家子竟是沾了这毒来了。”
“你说的可是甜水巷子里那家做醋的人家?”
“唉,可不就是这家么。”
“当真?我恍惚记得,那家的小郎君还不及弱冠啊?”
“就是这家,王家夫妇省着吃穿送了王小郎去书院读书,怎知他竟是没学得圣贤道理,倒是学了那浪荡子,赌钱不算,还逛上了花楼。
这段时日,坊正说的那诱人的阿芙蓉,王小郎可不就是去逛花楼的时候,和那些同窗一块儿染了这毒去。
你不知道,我可瞧见了,这毒发起来,确实如坊正所说,似鬼不是人啊。
王老头的一条腿都让王晓亮踹断了啊。”
李三娘还想继续听下去的时候,马车却是动了起来。
秋香见李三娘脸上眼见的愁,就出言开解:“三娘子,这般的事儿也是没得法子的。
你提了救人的法子已是好心了,若是想人人都得救,怕是天上神仙下凡了,也是难。”
李三娘长叹一口气,“我自不会痴心妄想人人得救,只不过,我当自己已是尽早把发现告知了上去,该是能减少被蛊惑的人,减少伤害的。
哪里能想到,这染毒之人竟然如此之多?
刚才在医堂里头,掌事不是还与我们说,一个医堂出一个医师竟是不够的。
我想着只我自己就好,若是掌事允许,再喊了唐明月来。
没成想,掌事是要连唐明月一块儿派去的。”
不论如何唉声叹气,该救还是得救,马车停了,就着秋香的手下了车,李三娘站定后,抬眼往前头一瞧,就见前头百步远,一排排的茅草屋拔地而起。
而且,李三娘他们来的不是最早的,当然也不是最晚的,这茅草屋的外头已然有兵士在指挥交通,茅草屋的前头三五成群的已有不少医师提着医箱在等着了。
李三娘一看这架势就懂了,她走到高掌事和唐明月身旁,就听高掌事道:“走,咱们先去前头找管事看看是如何安排的。”
今日李三娘倒是没穿一身红衣了,毕竟是来给人治病的,李三娘穿着一身儿靛蓝色的衣衫,头上不过带了一根儿莲花样式的银簪,很是简朴、低调。
不过就算如此,她和秋香两个女娘在这男人堆里头,照样儿是显眼的很。
好在李三娘已然习惯了他人看来的目光,再说,此时能来此处的医师,不是真正的心有大义的,那就是痴迷医术或是想要升职加薪求上的,断不会做出嘲讽李三娘的举动来的。
这在李三娘看来,那就足够了。
一身医术就是李三娘的立身之本,就算都是男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