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大马从东到西,飞奔疾驰过官道与山林,直抵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山脚。
嵩山!山脚一座石碑上刻了两个朱砂涂成的大字。
大马上有一人,穿灰袍,挎着长剑,只在石碑前停了一下,然后便骑着马,驱乘上山。
嵩山上有何物?
有草木土石,鸟语花香,溪流泉涧,还有毒虫猛兽,阴霾毒瘴。
更有道观佛寺,亭台楼阁,香火成雾。
但这些都非来人目的,他只身前往太室山,直达胜观峰下,然后在一座石牌楼前被人所拦。
他只出了一块涂了金箔的铁令,拦路者检查过后,并向山上递了话后,大约小半晌才将来人放行,只留了大马。
石牌楼上有刻字——嵩山派!
…
砰!
一道拍桌声伴随着一道带有怒气的冷喝。
“哼,华山派不守约定,竟要提前开山门。”一位蓄着飘逸胡子,穿着锦绣紫衣,面貌阴鸷的男人对着身前的诸多同样穿着紫衣,但少了绣纹的汉子们说道。
这些汉子个个身形精壮,气息悠长,显然都是内功有成之辈。
“华山派的瘟疫好了?”一汉子奇怪道。
“哼,何来瘟疫,左右不过掩人耳目罢了。”独坐上首的锦绣紫衣的男人说道。
“掌门,那我等该如何做?可要……”说话的人,脸面微胖,显得憨厚,他说话时,还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汤师弟,慎言。”上首的男人微微抬手,止住面貌憨厚的男人的话语。
男人嘿然一笑,点点头,没继续说下去。
“丁师弟,你可知岳不群其人?”上首的男人又问起左侧首座的汉子。
这汉子赫然就是当日前往华阴拜访岳不群的丁勉。
“掌门,我观那岳不群心思深沉,城府极重,那日与我等见面时,竟分毫不曾展露其已得华山掌门之事。”
“他的武功也是极好,我那日也难窥探全貌,只觉其内功深厚,轻功老练,剑法未曾试过,但观其两手指肚各有老茧,显然没有落下过华山剑法。”
丁勉沉吟片刻后,回忆着自己在华山所见所闻,一一袒出。
“听闻他如今在陕西地界有个外号,叫君子剑。”丁勉又道。
“君子剑?一个江湖人,却外号君子?这小子莫不是要去科举不成?”面庞微胖的汉子不由提了一嘴。
“汤师弟,慎言啊。”上首的男人又叮嘱道。
“是,掌门。”汉子委屈的憋着嘴巴。
此地乃嵩山,嵩山上了不知有他们嵩山派,少林寺,更有嵩阳书院。
那群读书人都小心眼,还看不起他们江湖人,若是知道了他们编排读书人,怕是会给他们小鞋穿,往京城一报,参奏一折,皇帝都会重视的。
到时可就是朝廷寻他们麻烦。
所以有些话可不该说,尤其是这大庭广众之下。
“我们与华山同为五岳剑派,且嵩山派更为五岳之首,华山派重开山门之事,我身为嵩山派掌门理应前往,但如今京城的大人正在我们嵩山,需得我亲自接待,我怕是脱不得身。”
“不知可否再请丁师弟走一趟。”上首男子缓缓说道。
“愿为师兄效劳。”丁勉起身一抱拳。
……
曾经如日中天的华山派将重开山门,此消息一出,立即就震动了整个北方。
酒馆茶楼皆在讨论此事。
甚至愈演愈烈,传入漠北,传入江南,西南。
毕竟是华山派,曾经可是有过这种说法:拳出少林,剑归华山一说。
少林乃千年古刹,底蕴之深,江湖中有哪家门派可比?
几无。
而华山派在势头最劲的那几年间,竟然得此名号,其实力自然不会差。
而且这时还不是华山派丢失这一名头的十几二十年后,现在的江湖中仍有华山派威震武林之大名,从天南到地北,江湖人犹记得华山派之剑利。
而华山派之利剑却也让世人忘记了华山派搭出的五岳剑派之会盟。
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之事。
人们更关注华山派为何突然封山,然后说封山三年又突然重开山门。
此中必有隐情。
而人们最喜欢的就是挖掘隐情之后的故事。
所以有关于华山派封山之事的小道传闻在江湖间比比皆是。
华山派对外一直说是一场急疫害了华山封山,可什么急疫能害得了这等大派?门中武功高强者那般多,那时一场急疫就能轻易吓得封山的。
人们对于这一说话皆大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