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爷爷你先把炉钩子拿开点!小的害——啊啊啊!!!”
远处的康木昂最初想拦赵三元下杀手,此刻见他只是伤人后,到嘴边的话终究咽了回去。
万万不可造杀业啊三元。
果报偿不起的。
“说了,可以不杀你。”赵三元面色平静,眼色中没有丝毫波澜。
恶鬼!
简直比恶鬼还恶鬼!
怪道士再也不敢讲定点条件,钻心的疼痛和对死亡的恐惧让他将秘密全盘托出。
“....小的名义上虽听命李谷雨,但实则是上边派下来监视他的,小的自有别的任务。”
“用最能引发恐慌的方式干掉李冬至,手法越恐怖越好,之前工程队的事就是小的所为,李冬至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只不过爷爷您神通广大,破了两只替身鬼。”
赵三元挑了挑眉毛。
还真是意外收获。
原本认为工程队的事是李谷雨所为,目的无非是收集孤魂野鬼顺便给李冬至上眼药什么的。
这么一看,里边有不少套头事。
“杀李冬至?偷偷摸摸拿枪崩了他不是更轻松?为何偏偏要用非常手段?”
怪道士苦笑道:“爷爷说笑了,上边交代下来的命令哪敢执意?更不敢打折扣啊,恰逢此次李家老爷子咽气,小的才退而求次配合李谷雨,借紫僵的手灭了李家满门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至于为啥上边要这么吩咐,小的也不清楚,真不清楚!”
江湖险恶,世道艰难。
赵三元不懂文化人口中的那些大道理。
却清楚这个操蛋的世道,人能吃得饱穿得暖就算烧高香。
看别人过得好比杀了他还难受的人比比皆是。
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竟搞烂屁股的龌龊。
相对于提高自己,更愿意选择把对方拉到与自己一样的水平,以此来产生大家都一样是贱命的错觉和病态的快感。
李冬至是正儿八经的奉省建政司的二把手,省内许多工程都需要他来负责。
看着一年到头在各处工地上风吹日晒,其实权柄真不小,单单建材这一个领域,就有无数材料商会挤破脑袋走门路,更不要说建政司里边大大小小的编制,诱人的很。
像这种人被眼红在所难免。
那一贯道本就是个邪教,干些杀人越货的买卖再正常不过。
可问题是手段是能多恐怖就有多恐怖,并不考虑隐蔽性,实在有悖常理。
“真不知道?”
“小的发誓绝对不知道,但凡敢欺瞒爷爷半个字就不得好死啊!真的——”
话音戛然而止。
“我反悔了。”
首次杀活人。
赵三元没有任何不适感。
就像杀只鸡般稀松平常,心态极为平静。
诺言?
可笑!
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丈。
你若打上门来,必取你狗命。
今天说杀你就必须杀你。
谁来也不好使。
吐了一口唾沫,赵三元拎着炉钩子走向灵堂。
更确切的说是走向脸色铁青的李谷雨。
这个夜太过漫长。
漫长到赵三元已经忘记了时间。
他只想亲手干掉所有仇敌,一个不落。
瘫坐在棺材旁的李晚菘见赵三元满脸杀气走来,终于回了回神。
他本能的想上前阻止,可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没脸。
亲爹为了一己私欲要灭掉所有兄弟姐们,连小孩子也不愿放过,这已经不能算是丧心病狂,而是彻彻底底的恶魔。
做儿子的都恨得咬牙切齿。
又哪里来的脸面求情?
可血脉亲情让他更为挣扎,眼前不受控制的浮现出儿时父亲和蔼伟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