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案底就不能考公了呀!”
“放心,神都没这个限制。你那好姐姐案底厚得跟字典一样,还不是好好地当着领主。”
也对哦。
突然,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叹息,一名男子无奈地说:“你这处理方式未免有点太粗暴了。”
陈浩回过头,发现是一名相貌俊雅温和的陌生青年,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浅金色的头发、湖蓝色的眼睛,面色苍白但并无病容。
“西门师兄……?”千试探性地喊道,青年冲他微笑了一下,点头示意。
千长叹一口气,拍着东方远荣的肩,语重心长地说:“看来修女收来的四个方位里,就你长得最差啊。”
东方远荣拍掉千的手,不满道:“正经人又不凭脸吃饭。”
西门让半蹲在碰瓷老太婆身边,双手悬空放置在她的断腿两侧,蓝色的灵力以流水的形态从掌心涌出,汇聚成一个空心的球状体,将断骨处包裹在其中。
陈浩记得这是相当高阶的疗愈灵术,此前他只在教科书上看到过。
千啧啧摇头,失望地对东方说:“你看,你还是最菜的一个。”
东方愤然踩了一下千的脚,说:“小心我半夜起来把你存的板栗全给吃了!”
“我在你们这个年纪时比你们菜多了。”西门失声笑道,“红姐总是说,她去花鸟市场买只鹦鹉训两天都比我有用。”
疗愈灵术结束,灵力球散开。老太太活动了一下腿,发现不仅伤痛没了,腿脚竟然还回到了五十岁时的轻便状态,一个弹跳起身就准备跑。
“哎哎!”西门拉住老太太,伸出手道:“诊疗费250付一下,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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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让的人生经历和南宫肃以及北殷红比起来,可谓是朴实无华。
他出生在古默帝国一个中产家庭,出生后不久父母就相继病逝。三岁时,大他五岁的姐姐带着他去山里给父母上香,正巧遇上了同样来上香的修女,从此踏上不归路。
西门的姐姐没什么当驭灵者的天赋,开开心心地上了普通学校,一路硕博,却在博士毕业前夕猝然发病去世。
一家子都没活过三十岁,非常整齐。
西门让认为自己迟早也活不过三十岁,因此一直独来独往,要好的朋友就那么几个,更没有心思谈情说爱。
用他自己的话说,这是“尽量避免与太多人建立联系,以免自己死的时候让他们伤心”。
当然,他也不想死太早,因此格外注意养生。
红姐在乌洲大杀四方的时候,他在养生;南宫在七啸海打海盗的时候,他在养生;红姐在酒吧诱骗男高中生的时候,他在养生;南宫在发奋考公务员的时候,他在养生。
尽管这些年,修女天天给他指派一大堆任务,他也坚持着十点睡觉七点起床的原则,睡前还要喝牛奶、做广播体操,绝不把疲劳带到第二天。
修女也十分尊重他的习惯,毕竟陈浩这一批人还没成长起来,西门让死了就没人给她压榨了。
陈浩紧紧握着西门的手,真诚地说:“您可千万要多活几年啊,现在这个任务强度我们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要是她的压榨中心转向我们……”
“啊不,我看了你们的任务记录,确实非常变态。说实话,分配给我的任务仅仅是多和繁琐,远没有你们的难度。”西门同情地拍了拍陈浩的手。
“我就知道这不该是正常16岁青少年该有的生活。”千嘟囔道,“希望这次去祷春森林真的只是训练,而不是让我们去打祝春神。”
西门刚想安慰他一二,手边的通讯器亮起,南宫肃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让,那群惹祸精跟你待在一块吗?”
“都在。”
“很好,祷春森林的情况比较特殊,我需要给你们交代一点注意事项。”通讯器那头传来哗啦啦的翻页声,“第一,祷春森林崇尚和平、提倡友好相处。聚居在那里的主要是人族、精灵族和人鱼族等其他种族,还有一些蛮族甚至和蛮族的混血,记住不要表现出任何形式的歧视。”
千“噫”了一声,道:“那帮人也太不讲究了,竟然连蛮族都收。”
“第二,经历过前年的恐袭后,那边的人精神比较脆弱,尽量避免无谓的争执,不要展现暴力倾向,保持友好。不过这次虎子不去,保持友好这一点对你们而言,应该会容易很多。”
西门有些不解地问:“虎子是谁?”
“陈浩给夏至起的新名字,非常贴切,叫一次她炸毛一次,可有意思了……”
夏至的咆哮声自背景音里传来:“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虎子!你才是虎子你全家虎子!”
南宫肃的声音离得远了一些:“偷听我通话是吧?出息了啊你!宾客名单背熟没?今天我下班前你要还背不完一面试试看!”
夏至的咆哮转变为哀嚎,很快哀嚎也渐渐弱了下去。几秒后,南宫肃的声音重新出现:
“听,我说了吧,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