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鸦拥有人形和鸟形两种形态。人形的特征是眉心处的银羽印记,以及一头柔顺、带银色挑染的黑发。鸟形特征是头上有一簇银羽的巨大乌鸦,黑色羽毛下隐藏着一层坚硬的银色羽毛。
它们和獾一样悍不畏死,对自身的实力没有明确的认知;又和吉娃娃一样暴躁易怒,走路上见谁都想过去挑衅一二。
简单来说,就是一群具有明显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是和海鸥一样惹人厌恶的鸟。
因为性格原因,獾鸦的仇敌一抓一大把,这个种族延续至今的唯一理由就是生命力极为顽强,长寿、耐打,还能生。
此时,上百只獾鸦盘旋在楚风翎和夏至头顶,投下大片的阴影。它们发出难听的鸣叫,时不时往下扔两坨鸟屎。
夏至抱着裙子左蹦右跳,一边揍着袭来的獾鸦,一边防范随机掉落的鸟屎,最终还是没忍住,骂骂咧咧地召出了魄灵。
冥死镰割开狭长的空间裂缝,撕裂盘旋在天上的獾鸦。银羽在獾鸦们粗哑的叫声中落下,笔直地插入地里。
她用手捂着头,躲避落下来的银羽,慌忙喊道:“银毛你带伞没!这羽毛和刀子一样……嗷!”
“没,淋刀子去吧。”
楚风翎举着重剑,宽阔的剑身挡住了落下的羽毛。夏至见状,忙不迭地挤了过来。
她注意到了躺在不远处被切成两半的通讯器,问道:“那是陈浩的通讯器吗?他说啥了?”
楚风翎皱眉思索了一下,说:“没注意,大概是快死了一类的话吧。”
“……然后你就把通讯器扔出去了?”
“我有祝他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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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从额头上的伤口流下,糊住了陈浩的左眼。他半睁着眼,拔下扎在胳膊上的木刺,扯起毛衣下摆擦了擦脸上的血。但不过两秒的时间,血又从伤口中涌出,重新糊住了眼睛。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看向前方如摇摆触手的章鱼般摇摆着树根的榕树,不免有些头疼。
尽管他想尽办法拖延时间,为了避免灵力分流延长灵力积蓄所需的时间放弃使用所有高阶灵术,可现在积攒的灵力仍然只到目标的85%。
树人的招式很单一,基本就是用树根攻击、防御以及移动。不过榕树的树根过于粗壮繁多,且上面附有大量的灵力,可以轻松击碎陈浩的雾墙。
“我以前听说,树人部族性格温和、古道热肠,可以驱赶邪祟,是祥瑞的象征,你们是怎么堕落到现在这样的?”
榕树的攻击一滞,树桩中的红光黯淡了下来,沉声道:“怎么堕落到这样的?当然是因为绝望,我的朋友。树人可以将灵力转化为祝福——但我们产生出来的祝福仅局限于带来一个美好的晴天,或者让你在回家的路上捡枚硬币这样微小的事情。这些微小的幸运堆积在一起可以形成希望,希望可以抵消绝望,拯救这片根本没得救的森林。”
“祷春森林的绝望源自于初代祝春神与交易神的交易,它的本源是祝春神的神力、森林的生机还有大空谷的诅咒。绝望与祷春森林是一体的,无法被放逐,无法被驱散。而吸食了绝望的树人也成为了祷春森林的一部分,我们的身体被绝望消融,成为森林的养料,仅剩的意识附在这里的一草一木上,任由你们这些可恨的人类践踏。”
“你在这里看到的每一个眼睛,都曾是一条生命。它们不仅仅是树人,还有其他的种族、动物,甚至还有你们人类自己。”
陈浩看着脚边那些叶片上长满了眼睛的蕨类植物,惊疑不定地说:“每一只眼睛都是……?不可能吧,这数量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祷春森林明明生机盎然绿意蓬勃,动物却少得可怜?为什么这里比邻大空谷这个君洲最大的卸灵磁场,灵力竟如此充沛?”
“因为这是绝望给予的麻醉剂。是我们,是你们,是所有被森林吞没的生灵的灵魂燃烧产生出来的灵力!”
榕树树桩中的红光发出比先前更耀眼的光,照亮了地下的丛林。它所有树根伸展开,如一张天网向陈浩扑来。
“现在,我要杀死你们,让我的同胞们得以安息。”
“不是不是!你再等会啊!”陈浩一个翻滚躲到一颗树下,急喊道:“我听来听去怎么感觉我们都是受害者呢?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就是游客,祝春神干的事不能赖我们头上啊!”
榕树叹息一声,道:“有时候,受害者们也会刀剑相向,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安抚自己千疮百孔的心。”
躲在树后的陈浩抬头对着满树的眼睛眨眨眼,也轻叹一声,赞同道:“确实,有时候,只有这样你才能活命。”
黑色的泉水从榕树下涌出,迅速积蓄成湖泊;黑湖深处发出神秘的呼吸声,和人的胸膛一样起伏着,冲刷丛林中所有植物的根茎。
植物们发出细密的尖叫,缓缓沉入湖中。榕树怒吼着,树根拍打着黑色的湖水,却连浪花都没有激起来,只有阵阵涟漪带走了附在树根上的灵力。
陈浩在水面上闲庭信步,被涟漪带走的灵力顺着暗流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他体内。
“这个灵术我今天也是第一次用,希望等会您可以给我反馈一下您的使用感受。”他注视着半个身子没入湖中的榕树,诚恳地笑道:“那么现在诚邀您感受,玄湖之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