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样的话,韩度现在再问一遍,意味又是不一样。
罗锅低头沉思了片刻,才说道:“说实话,草民看来现在这位邹知县和传言当中的完全不一样。这些天,他做的事情可以说是雷厉风行,一点都没有传闻当中懒散拖沓。现在草民都有点,是不是大家以讹传讹,误会这位大人了。”
“怎么可能是误会?”韩度摇头反驳。
百姓又不是胆大包天,不是事实的话,怎么敢编排自己的父母官?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蒋明不由得疑惑问道,“他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
韩度看了蒋明一眼,叹息着说道:“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你一样,一上战场就能够遇到信国公,得到青睐的。有信国公护着,你可以在战场上纵横驰骋,谁也不敢轻易惹你,是你的功绩谁也不能够抹掉。但是在这世上有太多的人才,仅仅是因为朝中无人,而不得不对升官望洋兴叹。”
蒋明听着不由得眉头大皱,这种情况,他还真的没有经历过。难道,真有大人说的这么凶险?
韩度见蒋明一脸不信的样子,笑着说道:“你看邹兴像是一个傻子么?”
蒋明摇摇头,邹兴这些天来又是指使着百姓处理鱼获,又是在韩度身边忙前忙后的。将各种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傻子。
“既然他不傻,那他为什么不想方设法的往上爬呢?难道他对做官没有什么奢望?”韩度继续问道。
蒋明再次摇头,如果邹兴对不喜欢做官的话,他完全可以辞官回家。既然他能够在这么一个偏僻的穷县当这么多年的县令,那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想要做官的。像邹兴这样的县令,即便是辞官也不会有人在意。
“邹兴不傻,他很聪明。”韩度望了蒋明一眼,继续解释:“他知道他自己朝中无人,因此,他也没有想过要立功升迁什么。所以他才会把自己关在县衙里面过自己的日子,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也不想关心。”
这就升迁无望的人的心态,嗯,也可说是另外一种无欲则刚。
蒋明心里好似被一道光照亮,豁然开朗,“所以,伯爷是想要将其收到麾下?”
“那倒不是,”韩度微微反驳,笑着说道,“这些天他办事也算是勤勉,既然遇上了,那本伯就帮他一把,倒也没有什么。”
收归麾下什么的,韩度完全没有这个想法。或许有人以为这是壮大自身实力的一种很好的办法,但是在韩度看来弊端太大。
毕竟面对的是人,而人心这个东西是非常复杂的。自以为自己能够掌握一切,其实到头来什么都掌握不了,不过是一场空而已。
既然如此,那还收归麾下干什么?收下了,还需要自己拿出资源来培养。即便是将其培养出来了,谁能够保证他就能够一定忠心耿耿?说不定反咬一口,都有可能。
还是算了吧!
既然遇见了,想帮他一把就帮一把,也不奢求什么回报。有则欣喜,没有也无所谓。
邹兴下船,回到了岸上,刚到就被一众县令给围住。
“邹兄,不知道靖海伯是否愿意见我等?”
见几人都一脸焦急,邹兴只好抱拳,一脸歉意的说道:“靖海伯贵体有痒,说了不变见诸位大人。”
邹兴这话一出,顿时就让几人不满。
有那来的早的,顿时脸上微怒的说道:“邹大人,我等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难道靖海伯连一面都不愿意见吗?”
邹兴一脸歉意的笑了笑,解释道:“实在是不凑巧,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哼......”
眼看气氛就要闹僵,有人出言和事。“不见就不见吧,靖海伯身份最贵,不见咱们也是应当的。反正咱们来不过是带人服徭役而已,以往服徭役不也是咱们带着将事情做完便好了?”
理是这个理,所有人都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毕竟他们就算是再不满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够找靖海伯理论不成?
“不知道靖海伯想要我等做什么?”
邹兴连忙将韩度的话带到,“靖海伯的意思是,将百姓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开挖盐田,一部分修建栈道。”
见邹兴当仁不让的直接转达靖海伯的话,命令他们做事。有人心里不忿,说道:“难怪咱们见不到靖海伯,原来是有人想要攀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