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马场,这是韩度的想法。
这些土地虽然多,但是韩家也不靠种地来过活。即便是种棉花的收益高,但是对于韩度来说,也就是那么回事。
而老朱不是在提防着自己吗?不是把自己的兵权都给收了吗?虽然韩度心里对老朱拿走水师兵权还是有些舍不得,但是韩度却不能表现出来。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要作出被收了兵权之后无所谓的态度。
想要这样,就需要打消老朱的疑心。
该怎么打消?
其实前面已经有人给韩度作出了示范,比如说徐达吧,每次出征回来,不管是获得多大的胜利,都是毫不犹豫的将兵权主动交还给老朱,不会表现出有一丝一毫的留恋。而且他对朝堂之上的事情,从来不掺和,天长日久自然向老朱表明心迹,老朱不会疑他。
但是朝堂的事,自己没有办法不掺和!
韩度可不是向徐达那样的孤家寡人一个,他还有着书院呢,书院里面那么多的学子可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作为师者,可不仅仅是传道授业解惑也,这么简单。
他还需要为书院的学子铺好路,而且是在朝堂之上为他们铺路。
要不然,在学而优则仕的普遍认知下,书院的学子要是连官都做不了,那无论书院的数理化学问有多牛,都不可能成为天下学问的主流。
或许,等到韩度死去,书院和这些学问都要随着他一起去。
这是韩度万万接受不了的,韩度想要的是书院跟着数理化学问而光耀千古,彻底成为大明学问的顶流,让大明的智慧之光睥睨天下,光耀万世。
因此,徐达能做的事情,韩度不可能做。
此路不通!
然后就是汤和了,他面对老朱的猜疑是怎么做的?这个老不羞,竟然让老朱赐给他一百美人,也亏他一把年纪了,还出的了这个口。
不过汤和这也只是在老朱面前自污名声罢了,即便是他真有亲近美人的想法,他那把老骨头也不会答应。
而韩度可是驸马,要是敢向老朱要美人,别说是一百个了,哪怕是开口要一个。恐怕老朱都会顿时暴起,打断韩度的腿。
韩度思来想去,适合自己的自污名声的做法,也就只有作乐了,连寻欢都是不可能的。
原本韩度一直都在苦恼,该如何才能够展示自己作乐的与众不同。可是在看到老朱赐给自己的土地之后,韩度就有了想要建立一个马场的想法。
不就是享乐吗?不就是花钱吗?正好上辈子就对赛马的事情极为好奇,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去见识一番。那现在自己有这个条件了,干脆自己建个马场,弄些马匹来赛马岂不是更好?
马匹不缺,骑手也不缺,现在就缺个马场。
安庆陪着韩度走了一番,对于韩度将这些土地用来种棉花,还是用来建马场,她并不在乎。反而地上的青草沾着微湿的露珠,让她更加留恋。
回去的路上,穆达一直都是愁眉苦脸的。在他看来,多好的地啊,不管是种棉花,还是种粮食都是绝好的土地。
但是韩度偏偏要拿来建什么马场,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不行,他虽然劝不了韩度,那就找能够劝住韩度的人。
于是,一回府穆达分毫不敢耽搁,直接去找到韩德,把韩度打算拿土地来建马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抖了出来。
韩德听了之后,也大感奇怪,连忙派丫鬟将韩度找来。
“听说你要把那些土地都拿来建马场?那些可都是上好的地啊,若是用来建马场岂不是浪费了么?你若是想要养马,那就让人在府里养上几匹,不就好了么。没有必要把那么多土地,都拿来养马吧?”
韩度端起侍女倒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笑着说道:“爹,我建马场可不仅仅是为了养马,还要赛马呢。”
“赛马?什么赛马。”韩德不明白儿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韩度只好解释道:“赛马嘛,顾名思义就是一种骑马的比赛,看在跑过一定的路程,看谁跑的快,谁快谁赢。因此,不仅是要建马场,还需要建赛马的跑道、观看的看台,以及楼阁之类的东西......”
听着韩度嘴里随口吐出的一个个字眼,韩德就好似听到了哗啦啦银子如水一般流淌出去的声音。
等到韩度说完,韩度脸色都变了,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这些,是不是要花很多钱才能够建好?”
“当然。”韩度附和着点点头,修建这些设施,哪里有不花钱的呢?
“需要多少钱?”韩德紧张的看着韩度。
韩度想了一下,心里估算片刻,说道:“如果全部修完,那肯定花费不小,应该会需要大概百万贯吧。不过,咱准备先把主体的架子搭起来,二三十万贯也就差不多了。”
听到三十万贯,韩德的心脏都猛烈的跳动几下。并不是韩家拿不出这三十万贯,而是在他的认知当中,花钱就没有这个花法的。
随手就花出去三十万贯,金山银山都不够这样花的。
“花这么多钱......要不,还是种棉花算了吧。”韩德都不知道该怎么劝阻韩度,干脆拿种棉花说事。
韩度微笑一声,耐心的继续解释道:“爹,这些钱可不是白花的。这马场建起来之后,可是能够赚钱的。百万贯虽然多了点,但是这并不是要咱们一次性就投入这么多钱。咱们先投个三十万贯进去,等到赚钱了之后,再继续投入。”
“这马场还能够赚钱?能够赚多少?”韩德顿时眼睛一亮。别人赚钱的本事如何,他不清楚也不关心,但是他却是知道韩度是如何赚钱的。想当初,教坊司在别人手里简直就是一个破落户一样,连自己都养不活。可是到了韩度手里,才多久啊?就变成了京城有名的吞金巨兽,日进斗金那都是往少了说。
“不会比教坊司差就是了。”韩度神色淡淡的说道。说这话韩度是有底气的,这世上来钱快的生意,无非不过是色和赌。色这一个,已经被教坊司给占了。因此,韩度变将主意打到赌上面。
虽然京城里面也有着大大小小的赌坊,但是这些赌坊在韩度眼里都是渣渣,只能够从普通百姓手里扣点蚊子腿出来罢了。
京城这么多的赌坊,有谁看到有王公大臣进去的?
不是王公大臣不好赌,只是因为赌坊的逼格太低,他们去了太过掉身份而已。当然文官不去赌坊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穷,还有他们知道赌坊都是用下三滥的招数骗人的,自诩为聪明人的他们,怎么可能去?
而韩度的想法就是,为这些王公大臣找一个集休闲娱乐和雅赌的地方。赛马,就是一种雅赌的方式。
“好,这三十万贯咱们韩家投了。”韩德顿时拍板决定下来,将穆达的让他来的目的抛到九霄云外。
有一处即将能够和教坊司一样赚钱的地方,还是韩家自己的,那还在乎什么三十万贯的投入?就算是百万贯现在拿出来,韩德也眼睛都不眨一下。
于是,韩度要拿近千亩土地来建马场,并且准备投入三十万贯的消息,竟然不胫而走,短短几日就在京城里面传的满城风雨。
千亩土地,若是种上粮食,运气好点一年不会少于三千贯的收益。可是韩度不仅放弃了这些收益,还要投三十万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