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结果却出乎道衍的预料,太子竟然选择了一条看似麻烦不小的一条道路。
“韩度啊,韩度,贫僧真是不能小看了你!”
......
朱棣既然是第一个出来的,他自然也第一个进京。
没有办法,要怪只能够怪朱棣一开始的时候,打造的孝子形象太过成功了。他必须要以一如既往的速度赶到京城,若是他敢慢上一点,那就会引得其他人怀疑。
“父皇让大家不离开封地的时候,就你最胆大包天的敢不顾父皇的旨意,强行进京吊唁。现在太子下诏召大家进京了,你又怎么换成了一副慢吞吞的样子?是不是对父皇的孝心都是装出来的?”
因此,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猜疑,朱棣再是不愿,也不得不日夜兼程的赶到京城。
“四弟!”朱标看到朱棣的第一眼,便眼眶一红,毫不犹豫的上前将他亲切的抱住。
朱棣眼眶通红,悲痛到连嘴唇都哆嗦起来,问道:“皇兄,父皇究竟是......”
“大胆!”还没有等朱棣说完,旁边一个监察御史便厉声喝止了朱棣的话。
瞪大眼睛,须发皆长的大声喝道:“大行皇帝遗诏,已经传位于皇上。燕王你虽然贵为王爷,但是君臣有别,还请尊称圣上。”
朱棣眼睛猛然看向监察御史,但是对方却是毫不退让的瞪眼看着他。
若是换成一个性格懦弱的人,这个时候或许就会傻乎乎的站出来,想要做和事佬,说,“没事,没事......”
但是朱标不一样,他虽然仁厚,但是他却不懦弱。知道此乃他的大义名分,根本没有让步的道理。
因此,朱标便笑呵呵的看向朱棣,也不多说一个字,静静的等着朱棣的回答。
朱棣根本就不理会在一旁大声叫嚣的监察御史,而是直勾勾的抬头看向朱标,只要朱标点头,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是朱棣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朱标说“无妨”之类的话,便知道他的算盘行不通了。而且看向他的官员越来越多,面对如此越来越沉重的压力,朱棣心里再是不心甘情愿,也不得不低下头来,跪在朱标面前,恭恭敬敬的拜道:“臣,朱棣,拜见......皇上......”
随着最后两个字说出口,朱棣心里顿时变得十分空虚,好似失去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一样。
朱标这才好似刚刚反应过来一样,连忙将朱棣从地上扶起来,满声抱怨的说道:“四弟这是做什么?咱们是一母同胞,小时候都还睡在一张床上,吃着一个锅里的饭呢,何必要行如此大礼?快快起来。”
朱棣的脸皮不自然的抽了抽,心道:要是你真的不介意,刚才为何一言不发?
“君臣之礼不可废,臣万万不敢当。”朱棣嘴上说着客气的话,身子却是顺势站了起来。
朱标也没有在意朱棣这一点小小的不满,随后便神色悲痛的说道:“四弟千里迢迢的赶回来,想来也是思念父皇得紧。四弟看,是先回去安顿一下,再去看看父皇,还是现在就去?”
朱棣深深的看了朱标一眼,这还用说?若是他敢先回去安顿之后,再去看望父皇,那他这一路摆出来的一副孝心感天动地的样子,不就白忙活了吗?
“多谢皇上体谅,不过臣还是想要即刻去见见父皇。”经过刚才的接触,朱棣已经知道自己这位皇兄虽然看起来还是和以往一样仁厚,但其实手腕不知道要比以前高明多少。
再也不敢继续试探朱标,朱棣现在就一心只想尽快见到父皇。
“好,皇兄陪你过去。”朱标点点头,亲切的搂着朱棣的肩膀来到乾清宫。
两人是亲兄弟,虽然举止亲密了一些,但是在这大行皇帝的小殓时期,监察御史们也不会不识趣的站出来指责。
古代帝王的棺材,都是用梓木制成,因此帝王的棺材又被称之为“梓宫”。梓宫要按规定漆饰四十九次,外面以金装饰,里面衬金五色陀罗尼段五层,各色织金龙彩缎八层。梓宫奉置在乾清宫当中,设几筵,朝、午、晡三个时辰设奠。嗣皇帝要亲自奉上食祭酒,三跪九叩,必须要有哀恸之情。
朱标和朱棣来到乾清宫的时候,周王朱橚、潭王朱梓、鲁王朱檀以及诸宫嫔妃和年幼的皇子公主,都已经跪在老朱的梓宫面前神色哀伤的哭泣着祭拜。
韩度跪在安庆身旁,也接连祭拜了几日了。当看到朱棣的那一瞬间,韩度的眼睛里猛然迸发出一道精光。
按照朱标下旨召诸王进京的日期来推算,就算是八百里加急,恐怕现在传旨的人也才刚刚到了北平罢了,朱棣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京城才对。就算是诸王里面有人能够第一个赶到京城,那也不应该是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