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个西牛贺州,唯有那欢喜天可以跟温柔乡一较高下了。”
“听闻那欢喜天乃是西方教护法尊者毗那夜迦开创的,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的!毗那夜迦尊者修习的便是双修之道,一身道行境界深不可测,据说和那些圣人弟子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对了,听闻这毗那夜迦尊者数千年前还亲至温柔乡,想要与温柔乡之主共参双修大道来着,不过却被拒绝了……如今温柔乡之主意欲挑选双修伴侣的消息传开,不知道那位毗那夜迦尊者会不会赶来。”
“欢喜天尚在灵鹫山附近,距离万寿山太过遥远,八成是不会赶来了。”
“那可说不定……毕竟温柔乡之主仙姿无双,而且道行境界极为高深,这样的完美无缺的女人,说不定真的会让那位尊者沉沦。”
“……”
人群中,余元很认真地听着众仙神的议论。
西牛贺州的风土人情显然和他所熟悉的不太一样,“双修之道”在东方是种比较隐秘的事情,但在这里却可以堂而皇之的公开讨论,而且也不会有人觉得突兀。
忽然,阵阵丝竹之声齐鸣,在夜空下缭绕,动人心旌。
“请诸位道友任取一物,将自身一缕气息渡入其中……然后放置在湖心仙舟之上。”
伴随着一道之声响起,温柔乡之主终于出现,不过只是在月光下惊鸿一瞥,众仙神只能看到其白衣飘飘,转瞬便又消散不见。
即便如此,也引得在场的众仙神激动不已,一窝蜂的将承载有自己气息的物件交由那些泛舟湖上的花仙子。
这些物件千奇百怪什么样的都有。
有的忍痛拿出珍藏的一小块神铁,也有仙神随手从湖边捡起一枚石子,还有仙神顺手从脚下薅来一束奇花……
只是东西准备好了,众仙神想要飞入大湖之时,却一个个好似法力全消般无法御风或遁光,全都“噗通”落入水中。
好在他们落水的地方距离岸边不远,即便不会游泳也可以走上岸。
只不过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直到这时,众仙神才发现这里的湖水竟然是号称“鹅毛浮不起,芦花定底沉”的弱水!
“这是什么意思?”有仙神不解。
“弱水上空只有金仙才能飞行……看来温柔乡之主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筛选。”
“还有这道门槛你倒是早说啊!这不是耍我们吗?”
“嘿,也不是那么绝对,你们看那些玉舟,显然是特殊炼制而成的灵宝,专门在弱水上通行的……诶诶,是我先发现的,你们别抢啊!”
湖岸边人声沸腾,很多仙神争先恐后地冲上前,从花仙子那里借了玉舟,向湖中行去。
余元虽然也不是金仙,但以他的肉身体魄,区区弱水又怎么可能阻得了他?
就在他准备动身时,却察觉到一道怨毒的目光从背后望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之前那个金袍男子正紧盯着他,眼中闪烁着仇恨与怨怼,以及一抹隐忍的期待。
余元挑了挑眉,心中暗自奇怪。
这厮没被吓破胆也就罢了,咋还敢在背后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难道他不知道会被感应到吗?
是有所依凭,还是他已经蠢到连掩饰都不会了?
正思量间,一道凌厉的气息突兀地降临。
余元眉头微挑,只见一座黄金巨船自夜空中飘然而至,极其宏伟,如一座楼阙一般。
楼船内仙乐阵阵,如同自九天传来。
隐约可见九名身披轻纱的吉祥天女围绕着楼船翩然起舞,在夜月下宛如上天的仙子谪落凡尘,舞姿曼妙,惑人心神。
在那楼船的甲板上独立着一个紫衣男子,背负双手,黑发乱舞,眸子深邃无比。
“毗那夜迦尊者!他真的来了!”岸边有仙神惊呼道。
他就是毗那夜迦?
余元心中一动,抬眼望向那个毗那夜迦尊者,只见其雄姿伟岸,皮肤呈古铜色,脸如刀削,长眉入鬓,显得英武无比。
这时,那个金袍男子脸上露出一抹喜色,急忙化作一道金光射至楼船前方,躬身下拜道:“师尊您总算来了!您是不知道,这些家伙一个个对那温柔乡之主垂涎三尺,还有人叫嚣着非他莫属……
您瞧,就是那个卷毛的玄仙说的!”
卷毛?
余元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自己,顿时眼中杀气四溢。
似你这等没有欣赏水平的孽障,已有取死之道!
这时,那毗那夜迦尊者也朝着他看了过来,不过随即便收回了目光,似是浑然没把他放在眼里,环顾着岸边众仙神冷喝道:“温柔乡之主的双修道侣只能是本座,尔等还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