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海搂着沈朝歌肩膀打哈哈,说在北海稀奇古怪的东西大大的多,可以开个门市赚些银两,看看周边坊市、商会有没有运气法门。还说他们俩御空飞行估摸一个时辰便到,明天早晨出发就来得及。
……
第二天,下午,北海。陈老头除了道袍、护身短刀等入门弟子应有的物品,只丢给沈朝歌一个小镜子,交代了一年后要去宗门参加考核,并准备准备后续的舞象大比便潇洒离去。沈朝歌端详了一番镜子,这便是仙家内含空间收纳物品的宝物八尺镜,不过还是骂骂咧咧说死老头真抠,正常不得给上一水缸的丹药,一楼阁的秘籍,一城池的神兵利器。
沈朝歌环视四周,果然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这里是北海边境的重地,商贾物流皆是要靠此处中转通行,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有,谁也不知道谁是龙谁是虫,更靠近海域一些便是人烟稀少,据说有鬼怪猖獗。
应长岁要求,并没有给沈朝歌安排在北海悬灯宗分支,而是深入民间,走入一处酒肆,名唤停仙楼,这里就是悬灯宗给安排的住处,环境颇为优雅。沈朝歌走到柜台准备办入住手续,身后两个灰衣男子面容刚毅,袖子皆是挽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拥挤之下肩膀相互对撞,毫无修为的沈朝歌一个踉跄,可这二人只是冷眼看了看没有丝毫歉意便先行办理住宿手续。沈朝歌也没有计较,却是眼尖发现了臂膀关节处有黑色的月牙和十字镰刀重叠的纹身标识。
初来乍到不想惹是生非,待二人办完缓缓走到柜台。酒肆老板打圆场小声告诉:“公子,若非不得已可千万别和这种人冲突,这每日人来人往,我老王可见得太多,明显便是死人堆里滚出来的。”
“既然王老板识人有术,观我如何?”沈朝歌饶有兴致。
老王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看公子身着朴素,身材修长面容俊柔,不像北方却似江南读书人,并无修行之人仙气,也无商贾之辈铜臭,右手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老茧,想必应是经常接触铁具之类,应是经常劳作穷苦之人。但昨日刚有人来替公子垫付高额房费,我还真有点看不透。”
沈朝歌竖起大拇指:“老板好眼力,在下正是针匠。”
待沈朝歌上楼,刚刚黑衣二人便走下楼来退房,向掌柜的厉声问了一些事宜,银子也没要便匆匆出门而去,老王心中则是有不好的预感。
没有计较非常有良心的陈老头,只给交了一个月的房费。沈朝歌打点好一切,放下包裹,先是拿出银针每日研磨,持续半个时辰。而后便坐在床榻之上便翻出《周天搬运》,其中气篇最大,分为十层。沈朝歌依照陈书海老头古籍记载,运转每日强行背诵的气篇法门第一层,倒行气机,还不待气机流转到第二个窍穴,喉咙一甜,瘀血上涌。但是沈朝歌却明显的感觉到丹田内有一丝微不可察的真气,好似清风吹拂一般流转。
沈朝歌大喜,不曾想陈老头还真干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一语点醒梦中人,连二叔那般人物都未曾找寻的办法竟然被他寻觅得到。
对于踏入修行之列,吃苦受累是肯定的,沈朝歌自小便不是安逸之人,而且困扰叔侄这些年的桎梏终于打破,这点疼算什么。
强行咽下上涌的淤血,第一层法门在脑中一一浮现,丹田之内真气缓缓增加,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气旋,随之而来的便是通体的疼痛难忍,真气穿透经脉,犹如割肉刮骨一般,尤其是冲击窍穴,那种疼痛并非常人可以忍受。
“老子天雷都挨了,你这疼算什么!!!”沈朝歌大喊,灰色麻衣已经可以拧出水来,粘在肌体上连细线都被拉扯出来。
这般疼痛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布衣少年冲破悬灯境最后一个窍穴已经是第二天天明。此时的沈朝歌恐怖的怕是沈先生来了都不认得,发丝凌乱,双眼布满血丝,眼角也是有鲜血溢出,整个人好像瘦了一圈,而身材也完全不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该有的模样,仿佛拔高了一尺有余,少年再也忍不住五脏内腑翻涌,一口浓浓的淤血吐出,但整个人莫名的轻松起来,沈朝歌再也无法盘腿而坐,重重瘫躺在床上。
这一吐,吐出是多年经脉沉积,吐出的是沈先生多年的积郁,吐出的更是一个无命灯而可以修行的千古第一怪胎。
另一边,客栈中两个黑衣人单膝下跪:“四堂主,那小子落脚地点已经摸清,为避免猜忌,我们二人已经退房在外侧安排眼线,只待时机。”
看不见面容的深色衣袍男子满脸肃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要活的。”
……
世人皆知,命灯点燃之后,会由命灯源源不断输送真气至丹田,由丹田存储并在对战之时输出体内。点灯人的手段以及辅料异常重要,也就造就不同修士不同的丹田存储量,当然随着境界提高,丹田会逐渐开辟更大的空间。通常被称为气泉,在此之上有气湖、气河,更有超级强者开辟的称为气海。
而沈朝歌此时丹田内存气的范围恐怕要称为气洋更为妥帖。
商都历,永和七年,十六岁的沈朝歌踏入一元悬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