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王董文,恭请蜀王徐牧,出城会盟!”一个凉州老儒,在雨中捧手长呼。
董文也下了马,走到雨棚里坐下,堆出一脸的笑容。
“军师,等会他下来的时候,你可得帮忙斟酒。不管怎样,我与他也算是故人。”
“徐蜀王不会出城。”同样坐在雨棚里,司马修语气淡淡。
“他怕我杀他?”
“自然会担心。毒鹗一死,他已经没了参谋大略的人,按着他的性子,只会更加谨慎。”
听着,董文皱眉转身。
果然,在前方的峪关之上,同样有一个蜀州老儒,立在城头的雨幕中,捧手长呼。
董文堆起来的笑容,一下子消失。
“吾王董文,恭请蜀王徐牧,出城会盟——”峪关下的凉州老儒,见着自家主公没回应,急忙又开口呼喊。
“吾王徐牧,已经备下接风酒宴,恭请凉州王入峪关相谈——”
“吾王董文……”
各喊了十几个回合,凉州老儒终于咳着嗓子,哆嗦着倒在雨水里。而城头上的蜀州老儒,干净利落地拂了拂袖子,往后走去。
“军师,当如何。”董文转过身子,怒意满面。
“主公在城下,他在城上。”
“这算哪门子的会盟?”
“他若是在乎会盟,便不会晚到了两日。”
“我有些生气了。”董文踏着脚步,冷冷走出雨棚。在他的身后,一个凉州裨将,又急忙带着凉卒,簇拥而来。
“徐兄,请出城一叙——”
“董兄,入城一叙。”徐牧笑道。
董文嘿笑了声,抬手指了指,“那便这样说吧。”
“且说。”
立在雨中,董文并没有立即开口,反而是抬了抬手,原先跟在后头,那辆厚重的马车,驾到了峪关之前。
“徐兄,这是三万两银子。”
“是什么银子,莫非是给蜀州的岁贡。”徐牧背着手,面色并无变化。
董文怔了怔,大笑起来。
“自古今来,从来都是弱国自保,才向强国纳贡。徐兄此言,有些托大了。”
“这三万两银子……便算当初在眉县,给徐兄的报酬,也算我董文还恩了。”
“董兄在藏拙罢了。”
“但天下人,并不这么认为。给了银子,这事儿就算过去。”
“好,我收了。”
有银子不收,这才是傻子。何况,徐牧也不指望,面前这位弑父杀兄的凉州王,能还上什么样的人情。
“然后,我便直说了。”董文顿了顿,抬头看向徐牧。
“凉蜀为邻,何况我与徐兄也属故人老友,我凉州内的将军谋士,都劝我攻打蜀州。但我要想啊,我董文表字义孝,重义奉孝,岂能做出失义的事情。”
“所以嘛——”
董文眯起眼睛,“所以,就此往后,蜀州每年向凉州纳贡,一百万石的稻米,五十车的矿石。另外,分出州外的一个襄江之郡,作为凉州的水师之地。”
徐牧笑了起来。
“我也有一个想法。”
董文皱了皱眉,“徐兄且说。”
“西北三州,不若都一起并入蜀州,如何?”徐牧冷着脸,声音掷地有声。
雨水中,董文面无表情。
在草棚里的司马修,也抱着沙狐,慢慢哼起了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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