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和四哥坠湖,大哥不擅水性,情急之下居然跳入了湖中。虽然没被淹死,但也拉下了一身的病根。”
“他是个很好的大儒。放在盛世,自然能迎来万人敬仰。只可惜,我们都活在了乱世。”
“五爷在说什么!”老将警惕地退后几步,一只手,紧紧按在刀上。
“没说什么。意思……大概是,为了方便调度,以后的青州王,还是我唐五元来做。至于三个家兄,我并无加害之意。他们只需明白,我老幺唐五元,终归要带着唐家,在乱世走向辉煌。”
“你要叛变!”
“你错了,我是为了唐家好。”唐五元笑了笑,“青州军里,你这样的老将,是最难对付的。今日你死在这里,等大胜回了青州,我自会以千两银子,作为你的家眷抚恤。”
老将双目圆睁,还想再骂——
几杆长戟刺来,将老将刺得咳血,倒在了血泊之中。
“青州老幺唐五元,前来救驾沧州!”江风中,唐五元仰头怒吼。在他的前后左右,五百余艘的战船之上,尽是士卒跟着长呼的声音。
“唐令在此!传我军命,逆贼左师仁作乱犯上,今得圣上密诏,诛杀东陵贼,佑我大纪!”
战袍被吹得高高飘起,唐五元伸手怒指,指去已经冲岸的联军水师。
“敌在前方!”
“杀过去!”
……
“什么声音。”主船之上,夏侯赋一时皱眉。
“将军,联军后的三千商舵军,已经被冲杀了!”
“青州唐家……唐家反盟了!”
夏侯赋面色大惊,循着甲板,急急走到船尾,再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在他们的后方,两万的青州军,船速飞快,正以弓箭远射,不断剿杀着东陵盟的联军。
“这唐家……为何要反盟!”
夏侯赋很清楚,青州唐家,可是自家主公,花费了不少的心思,才挑拨拉拢的。但现在,分明成了疯狗一样的敌人。
“将军,青州军逼得太近,我等已经无法调转船头了。”
又是舟师加速,又是鼓满了帆,如何还能短时之内调头。而且,这些青州军,分明是轻舟从简,速度一时快得可怕。
“将军,在我等的前方,沧州水师,又从船坞杀出来了!”
“多少战船?”夏侯赋咬着牙。
“至少,至少八百艘!”
“怎的还有这么多人!徐布衣在做什么!”夏侯赋脸庞发沉。出征之战,最怕的,便是陷入敌军包围,被前后夹击。
顾不得再想,夏侯赋咬了咬牙,“打令旗,通告我联盟水师。暂时停止冲岸,以主船为中心,将水阵迅速合拢!”
“唐家,唐家!一个文儒世家,居然如此歹毒下作!”
“唐家误我东陵!收拢水阵,诸位莫急,主公便在本营,发现事情不吉,必然要带着大军,前来救援!”
夏侯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安抚着开始骚乱的联军水师。
他并不知道,此刻在唐五元的眼中,这数万的联军,已经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
在厮杀的惨叫之中,唐五元一语不发,仰着头,看向越来越近的沧州。他的一双眸子,忽然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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