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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一道如百灵鸟的叫声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江篱耳边响起,带着些许关心之意。
江篱悠悠醒转,他看着眼前满脸乌黑,但眸子大而明亮的冷雨,不自觉便笑了起来。
这几天真的是在醒与睡之间不停轮转,每一次都恍若隔世,让他产生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只是他心中的幻梦。
“你笑什么?”冷雨眉头一蹙,满脸疑惑。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人生的际遇当真是难以捉摸。”江篱摇摇头,稍作解释。
冷雨听着一头雾水,但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从一旁取出一只用荷叶包裹的烧鸡,一壶酒,两碟下酒菜,三张烧饼,在江篱面前摆开。
“我回来的时候看你倒在地上,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好在只是昏过去了,否则,你可就是我最近处理的第二具尸体了。”
江篱闻言,心里一动,看着干草上的棉衣,道:“所以,这身棉衣就是这庙主人生前留下的?”
“是,不过,可不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只是留下来的罢了。”冷雨急忙解释道,生怕江篱误会是她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倒不是怕江篱嫌不嫌弃,而是不想让江篱误会她会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罢了。
江篱点点头,即便是从死人身上除下来的也无所谓,他经历的事太多,没那么多忌讳。
况且,这棉衣的确是帮了他不少的忙,没让他冻死不说,挨揍的时候也多抗了几下。
“你肯定饿了,就先吃吧,我去点个火,温一下酒,这大雪天的,又碰上这多事之秋,找这几样东西可费了我不少的力气。”
冷雨一边说着,一边将包裹烧鸡的荷叶给拆开放到江篱身前,然后站起来走向外面把她找来的柴火抱进来。
江篱看着烧鸡,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他摇头一笑,多久他都不曾感觉到饥饿了,连他自己都忘了。
他肚子虽然叫的厉害,但他并未开动,而是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接近傍晚了。
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缠着的布条,若有所思,之后又看向冷雨,她正抱着柴火走进来,见江篱并未开动,便道:“怎么,不饿吗?”
“饿!”江篱回答。
“那就吃呀!”
“等你一起。”
冷雨一怔,然后将柴火放下,用呵气暖了暖手:“我已经吃过了,不饿,这些都是给你准备的!”
“无妨,再吃过便是。”江篱笑着说道,他昏迷是早晨,如今已是傍晚,就算冷雨用了半天来寻找吃的,那半天的时间就在照顾他。
对于常人而言,半天的时间也该饿了。
“你这人真有意思。”
冷雨也不客气,她支起火堆,又支起一个架子,拽了些干草,然后用火折子将之引燃,之后变戏法的拿出一个陶器,悬于架子上,将酒倒进去。
做好这些后,她又从外面搬出个木板,用石砖支起,然后把烧鸡、下酒菜尽皆摆了上去。
之后她又是变戏法的拿出茶壶和酒杯来。
“你身上揣的东西还不少吗?”江篱看着她拿出的这一堆,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冷雨脸上一红,道:“出门在外,总要备些东西的。”
当然,由于她脸上乌漆嘛黑的,所以脸红是看不出来的。
江篱笑笑,看着一旁跳动的火焰以及滋滋冒烟,传出酒香的陶器,心想这寒冷的冬天,也没那么冷,而事情也不见得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