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方才又有了雷声,怕是要下雨……”一名女子站在栈台之上,看着眼前偌大的货场。
身后跟着一位公子,风度翩翩,一袭白衣,已经入冬,但他手中还是拿着折扇来回晃动,缓步上前,与女子错了半个身位道:“起风了,这里有他们就行,婉儿妹妹你还是先回去吧,入了冬的风可不比寻常,万一染了风寒可就麻烦了。”
那女子头也不回,如同没有听到这男子说话一般,男子未免显得有些尴尬,急忙对周围道:“你们也去催一催,怎的如此慢?还有多久才能搬完?”
左右的掌柜知道他二人的关系,自是不会多说什么,便下了栈台前去催促,有的索性直接上手帮着干了。
“下雨前,一定要全部装完,里面的货怕水,这一场雨不知道要损失多少。”女子皱了皱眉,觉得这般扫他的面子倒也不好,方才开口道。
“定能装完的,妹妹放心好了。”男子轻摇了摇扇子道。
女子还是不放心,自打她接管了南宫家家业以来,未敢有丝毫懈怠,虽运筹帷幄,但刚开始也出了不少的纰漏,固然损失不大,但她却始终耿耿于怀,若是要做一件事,那便一定要做好,年前的事情还很多,很多工作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年后便是父亲的六十大寿,生意的事情会比往年靠后一些,所有的一切都要通盘考虑。
身边这人,也不是旁人,乃是金陵才子周耀华,也是进士榜上有名之人,虽说这个进士被众人怀疑,却没有人敢说出来,周家虽不比南宫家富庶,但也是书香门第,祖上曾在朝中礼部任职,与金陵官场也有不少联系,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二人都是男才女貌,极为般配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其中缘由众说纷纭,说到底还是这位周耀华没有个一官半职,凭借家底,南宫家暂时还看不上。
周耀华下了栈台,去马车里拿了一把伞来,撑起来站在南宫婉身边,不过片刻,雨水滴答而下,雨虽不大,打在伞上,如同珍珠落玉盘,呼出的气遇到了冷空气,变成了白雾。
“婉儿妹妹,还是你运筹帷幄,难道你会夜观天象不成?怎的知道今日会有雨?”周耀华拿了热毛巾递给了南宫婉。
南宫婉接过了热毛巾,放下发簪,三千青丝如瀑飞泄,房间内只有他们两人,周耀华将南宫婉身上的披风褪去,挂在了衣架上,缓缓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扶住了南宫婉的腰肢。
“干嘛?没见我在擦头发吗?”南宫婉身子一扭,躲开了周耀华的双手。
哪知周耀华却顺势扑了上去:“婉儿妹妹,哥哥想的你好辛苦啊……这一个月都不得见你……”
南宫婉被周耀华从身后抱住,却也不挣脱,仍旧擦着头发,却任由周耀华的双手在她身上游走。
站在窗口,隐隐的看到了黑夜的细雨之中,四辆马车踏着青石朝着客栈走来,在寂寥的长街之上显得格外扎眼。
马车停到了客栈前,车夫撑起了黑伞,从第一辆马车上走出一男一女,男子面容英俊,书生模样,一袭青衫,外面套了披风,约莫十八九的年纪,女子约莫十七,面若桃花,娇艳欲滴,但却透露出一股英气,女子抬眼,正好看到三楼窗前的南宫婉。
南宫婉急忙一把把周耀华推开,面色微变,却是害羞的紧,躲开窗户,朝着房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