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摸了摸,只觉得这颗珠子凉丝丝的,透着一股说不清的阴冷。
自此以后,我终于恢复了正常,父母的身体也好了起来,重新养了些牲畜。
由于上次父亲将鸡鸭鹅和牛都打死了,这次,他只买了六只黑山羊,日日出去放羊。
我不喜欢羊。
这些黑山羊总会在晚上叫,声音软绵绵、湿漉漉的,令人心里发紧。
无论如何,没了邪祟缠身,我逐渐开朗起来,和同学、邻居的关系也好了起来。
我有一个秘密,其实也不算秘密,周围的人全都知道。
我喜欢宫一语。
她的脸圆圆的,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比天上的月亮还好看,她的嘴角有两个小酒窝,脸蛋粉扑扑的,可爱极了。
她总和我一起上下学,有时,我为了装酷,便找个大石头躺着,假装睡觉。
她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我问她怎么不走。
她就露出明媚的笑容:“我在等你呀!”
十几岁的我,哪里懂得如何同女孩子相处,为了遮掩自己的害羞便故作恼怒的说:“不用你等!”
宫一语性子温柔,从来不会和我生气,只会委屈的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是我想等你呀。听说这里有狼,我……我帮你看着些……”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夕阳的余荫洒落,为她镀上一层柔柔的光。
不明亮,却那么温暖,那么柔软。
我默认了她的存在,心脏却跳的飞快。
那是我最快乐的一段日子。
我想着,等我成年了,我便要同她表白,她一定会羞涩的垂下头,脸上泛起的红晕比天边的红霞还美上几分。
到时候,我就将她抱在怀里,和她求婚,然后,我们就会永生永世的在一起!
然而,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生活从来不会按照人们想象的轨迹前行。
在我十七岁那年,距离十八岁生日仅有一个月的时候,宫一语失踪了。
那天本来应当是我和她一起上学的,但是这两年母亲身体愈发不好,我留在家中照顾母亲,没能和她一起走。
她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发了疯一般的找寻她,村里的人也跟着一起寻找。
荒郊野岭、地窖井口。
凡是我能想到的,都翻遍了。
然而,空空荡荡,别说人了,连个老鼠都没看见!
说来也怪,好像自从我在臭水沟见到那只撞墙自尽的老鼠以后,整个村子里就再也没有了老鼠。
她的父母出来哭了两场,便停止了寻找,村里的人也都不再理会。
只有我不肯放弃。
渐渐地,村里开始出现风言风语。
他们说,宫一语整日穿的花枝招展的,看着就不是个安分人,定然是跟别的男人跑了;
他们说,就算不是私奔,后山上有狼,宫一语这么久还没找到,可能是被狼叼走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