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最近被张冉吓的多少有了些免疫力,手电筒照了一圈,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
我走上前去,这是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白色的小吊带,肩膀上有一个深深地齿印儿,这可不是那种情趣的,能让人捂嘴偷笑的牙印儿。这个牙印儿又深又大,上齿和下齿之间的距离可不像人能咬出来的,况且正在汩汩的向外冒着鲜血。
是张冉!
我顾不上巡逻了,赶紧抱着张冉向我自己的小屋跑去,我的抽屉里有医药箱。
张冉肩膀上的牙印儿还在向外冒着血,我拿出绷带,手忙脚乱的给她包扎起来。没想到手刚碰到她的肩膀,一只小白虫子就顺着鲜血爬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
倒不是怕虫子,而是这是一种我从来没见过的虫子,白色的,臃肿的,针鼻儿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瞅。
这不像一只虫子,更像一个人,一个充满怨恨的人。
我僵直的没敢动,却见一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那只虫子。
“别……”我来不及阻止的功夫,那只手就把虫子放进了自己嘴里细细咀嚼。
“嘎吱嘎吱”的声音有些刺耳。
“小小,你怎么来了?”
可爱的少年瘦的厉害,冲我笑了起来。
这个小男孩儿是我来这儿做保安以后认识的,他智力上似乎有些问题,也不会说话,似乎被父母抛弃了,总在小区门口晃悠,在垃圾桶里翻吃的。
我看着可怜,就时常带他进屋里坐坐,给几块糖吃。
说来也是难过,要是我儿子还活着,大概也是这个岁数。
时间长了,他就习惯于一来了就自己跑到我的屋里翻糖吃,也还算有良心的,每次都给我带些不知道在哪捡来的小玩意儿。
看着他吃虫子面不改色,我只觉得内心一阵酸涩,这孩子遭了多少罪才活下来的呀。
小小吃完一只虫子似乎还嫌不够,又把手指头放在了张冉的伤口上。
“拿开!”我大喊一声,吓得他一个哆嗦,缩紧了身子退到一边儿去了。
我开始认真的给张冉包扎伤口。
等我给张冉包扎完,才发现小小没了踪影,我十分懊恼,应该跟他好好说的,怎么这么凶,他又不知道这些。
“小小,小小。”我跑出去喊了几声,没看见小小的影子,却看见一个高瘦的人直直的向我走来。
他来了,他来了!怎么是今天?不应该是今天啊!
我吓得六神无主,控制不住的喘起粗气,胃一阵阵的抽搐。
我遇到过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无论是怪异的李昌还是变成郑莹莹的张冉,或者那辆黑车,都没有眼前这个人让我觉得恐惧和绝望。
他长得普通极了,不好看也不难看,他很少来这里住,一个月只来一两次。他会在漆黑的夜里,从床上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向我看守的小屋。
你叫他,他不会回答你,他沉默极了,他的神态那么熟悉,他的动作那么顺畅,他像是清醒的,他会打开我的门,泡一壶茶,茶叶放的不多不少,香气不浓不淡。他端着茶坐在我的床上,甚至把张冉的腿扒拉到一边。
然后,他开始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