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旻想要大叫救命,却被人抱起来捂住了眼睛。
“啊……”
一声喊叫还是从萧旻嘴里发出来。
外面当值的内侍立即进门,就像小皇帝从前每一个惊醒的夜晚一样,内侍立即掀开被子一角向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就安抚小皇帝:“皇上,没事,奴婢们在这里,奴婢立即就拿干净的衣裳过来。”
小皇帝点了点头,几个宫人快步进门,等到内侍将小皇帝抱起来,其余宫人手脚麻利地将被尿湿的被褥撤走。
等换上新被褥之后,小皇帝也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女官端来安神的药汁,小皇帝迟疑片刻,看向内侍:“朕不想喝。”
内侍立即摇头:“皇上,这是蒋太医亲手熬的,您喝了也能睡的更安稳。”
小皇帝摇头:“不管用,朕刚刚还是惊醒了。”
内侍道:“蒋太医与太师说过,这药至少要吃一阵子,才能完全痊愈,最近这几个月,您已然好多了。”
小皇帝还想说什么,听到内侍提及“太师”,只能顺从地点点头,内侍小心翼翼地将药尽数喂给了皇帝。
服了药,撤了灯,小皇帝再次躺下。
在宫人和内侍离开之前,床上的小皇帝手放在被褥两侧,眉宇舒展,面容平静,仿佛已经渐渐睡着了。
等到几个人都退下,小皇帝才又睁开了眼睛,然后他伸手摸向了自己的口鼻,然后放在眼前看了看。
他知道自己梦到的是什么,那是她生母过世时的模样,因为他当时尚且年幼,记得不是很清楚,可那一幕幕委实太过惨烈,终究在他脑海中留下一抹痕迹。
他本不用这样记起来……可是跟着德妃的那些年月,德妃虽然喜爱他,却也总是会不经意地询问那晚的经过。
甚至请过天师前来,就为让他彻底回想那日经过。
萧旻知道德妃娘娘想要经他的口,将那些都告知父皇,最好能扳倒当时的冯皇后。
这些伎俩,这些争斗,他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经历,每一日都活在这些阴影之中。
内侍说的对,前阵子他的确睡的很好,因为豫王让人送战报入京,西北大捷,除此之外,大宗正也拿到了豫王的掌纹,在文武百官面前证实了豫王的身份。
豫王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兄长,是父皇和先张皇后的嫡子,比他身份更尊贵,更适合承继皇位。
萧旻很欢喜,可他却不能在朝堂上表现的太过明显,免得被太师斥责。
其实萧旻是不怕斥责的,他只是怕身边再多几双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天刚有些发亮,内侍和宫人就进了门,开始侍奉萧旻起身。
等到萧旻用过饭食,准备去书房读书时,萧旻终于等到了与老宫人相处的机会,萧旻低声询问:“有没有豫王的消息?他会不会入京?”
萧旻真心希望豫王能入京,他有许多事想要与豫王说,他生怕自己等不到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