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海星在静静的听着,赵良的每句话都深深的印在了梁海星的心里,在不停的揣测着赵良的心思,咀嚼着赵良话里的意思,总觉得赵良的心里似乎在隐藏着什么,梁海星想不出,也就不敢断然表态。
望着赵良期待的目光,梁海星刚想说什么,目光不由的往房门外一瞥,见陆玉泰的司机在门前走动,像是有心事,显得很急切的样子,梁海星心里很是不解:陆玉泰的司机刚刚与赵良吵过架,怎么又出现在了自己办公室房门前,而且满是焦躁的神情,就以为找自己反映情况,顿时觉得有些不安,目光不由的向赵良望去。赵良似乎也发现了陆玉泰的司机,但不经意间,赵良一瞪眼,陆玉泰司机便灰溜溜的离开了。望着眼前的情景,梁海星更加困惑。
梁海星似乎觉得有人在自己的面前挖了一个很深的坑,那挖坑的人正手拿着铁锨,站在自己的背后望着自己,自己一不小心掉进去,背后那挖坑的人就会不顾一切的跑上前,往自己身上埋土。梁海星又望了赵良一眼,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有什么事,我会随时和你交流的。在考察的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心里有数,会把握好的。”
赵良微微一笑,很满意。赵良望了梁海星办公桌上摆放着的文件夹一眼后,道:“你先忙着改稿子,我再安排一下接待刘厅长的事。”梁海星便道:“我很快改好了,然后让办公室重新出一份,送你最后审定。”
赵良一听,不由的笑了,道:“咱哥俩谁跟谁啊,你文字水平比我高,我到时候照着念就是了,还审什么啊。好,你先忙着。”赵良刚一转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道:“我发现马山人还真的不会办事,办公室这帮人我给他们说过多少次了,不知是忘了,还是什么原因,就是不当回事。待会儿,我再让办公室的人给你送点茶和烟,我们舍家抛业到这鬼地方工作,容易吗,抽点公家烟,喝点公家茶咋了?我不是说你,老弟你有时太谨慎,以后别客气啊。”赵良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梁海星微微一笑,道:“我一会儿要回趟省城,我想晚上与厅里的朋友吃个饭,探探厅里的情况,局里的事你多操心。”梁海星理解赵良的心思:赵良绝不会仅仅为了调研组来马山的事而回省城的,还说不定去见什么人呢?!梁海星同样微微一笑,有些神秘。
面对赵良主动释放的善意,梁海星并未感动,但赵良所作出的姿态,有些出乎梁海星的意料,其心情大好,倒上一杯茶,又专心改起了汇报稿。刚刚改动几页,传来急切的敲门声,梁海星有些不解,房门本已开着,还用这么大的声音?梁海星抬头一看,见是陆玉泰的司机站在门外,同时还有一股浓浓的酒味飘来。
梁海星修改材料很投入,而且还有个习惯,最烦别人打扰,打断其思路,因此,当陆玉泰司机满脸的酒气扑面而来的时候,梁海星的心里烦透了,就瞪了那司机一眼。
虽不知那司机找自己有什么事,但望着那司机欲言又止满是怯生生的样子,想起刚刚与赵良吵过架,梁海星就以为那司机有心里话想对自己倾述,就想简单应付一下,几句话把那司机打发走,然后专心修改稿子,等有机会再找那司机谈谈心。既给了对方面子,又不涉及他与赵良间的矛盾,也不影响自己改稿子。想到这,梁海星放下手中的稿子与笔,轻声道:“有事啊?”
梁海星业务能力很强,又自我要求严格,在局里的威信很高,那司机很少与梁海星打交道,更是感到梁海星无怒而畏。望着梁海星有些不耐烦的目光,那司机有些紧张,又因喝了些酒,说起话来就有些结巴:“我想请梁局长晚上吃个饭,不知梁局长是否赏光?”那司机说着走进了梁海星的办公室。然后,又将梁海星办公室的房门轻轻的关上,显得有些神秘。
那司机见梁海星没有说什么,而且目光还有些微笑,并非像外界传说的那样严肃,甚至不近人情。那司机心情有些放松,走进梁海星办公室后,坐在了其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一股股刺鼻子的白酒味不时向梁海星飘来,梁海星感到非常的厌恶,
虽然梁海星心里很烦躁,又急着改稿子,但面对坐在面前的司机,不好发作,强忍着胸中怒火,望着眼前的文件夹,微微一笑,道:“你都看到了,我今天特别忙,以后抽时间,我请你吃饭,好吗?”那司机见梁海星想推辞,就急忙道:“梁局长来我们局任职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尽地主之意,也太失礼了,改日不撞日,就今天晚上吧。再说,我都联系好饭店了”。梁海星见那司机执意要请他吃饭,就尽量微笑道:“还是改日吧,我真的很忙。”
也许梁海星的口气有些变化,使那司机产生了误解,就极力坚持今天晚上要请梁海星吃饭。见梁海星始终不松口,或许是心里有些许的不满,竟然掏出烟,吸了起来。梁海星见对方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甘休的架势,心里又生了几分怒气,但更深知对方喝了点酒,在这时候绝不能发火。否则,很容易争吵起来,影响不好。就起身倒水,想借机催促对方离开,也想以茶水缓解一下情绪。对方很有眼神,见梁海星倒水,主动上前帮忙,慌乱中,也许中午喝了不少酒的缘故,一不小心,碰倒了梁海星面前的杯子,茶水溅湿了梁海星眼前的文件。梁海星顿时脸色骤变。而对方非但没有道歉,相反却道:“没想到梁局长架子这么大,竟然连个吃饭的面子也不给。”
那司机终于惹恼了梁海星,梁海星怒斥道:“你什么意思啊?”那司机怒目望向梁海星,不甘示弱,道:“我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啊?一个破局长有什么了不起的啊,再说还是个副职,相当年,我给正职开车,正职想去哪里还得看我的脸色。”耳闻那司机满嘴的脏话粗话,梁海星的人格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难以压制心中怒火,指着那司机道:“是谁给你辱骂领导的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