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笑道,“生活在村子里,家族里的地痞也好,无赖也罢,再恶又能恶到程度,他们的恶只是相对恶,道德有缺,却不曾犯下任何大罪,他们最终被处决掉,是因为大恶发生在流亡过程中,为了食物,生存,不可避免出现争斗,下狠手的行为,我们只要对其进行约束,给予光明的未来,还需要他们死吗?”
“不需要,肯定不需要,如果真因这些东西要死,哪个村庄的地痞,无赖不死?”
“是啊,不需要!”
同样是地痞,村子里的地痞和城中地痞,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
村以族而建,族规高于一切,一个无赖再恶劣,真犯了什么事,都不需要参照刑部法典,村中族老就给你解决了,族老不给解决,结缘加身,一族的人心也就散了,弄不好这是要断香火的。
“头人身上的问题解决,现在回到一开始!为什么一定要通过头人来完成抢人之事?”
“原因很简单,我们去抓人太慢了!”
“抓人,至少得依靠大军吧,不说被抓来人,心里怎么想,光说这样的行为,哪国的当权者能忍,当权者可以不在乎底下的百姓,但这等阴暗的想法是不能见光,一旦见光在保守的朝堂,也会除掉当事之人,因为他们要脸!”
“军方行动,就是打脸,今日我们打多少力道出去,明日人就能还我们多少,可偷偷的看,就算发现了,为了自己头上的官帽,底层官员不仅不会上报,甚至他们会惦记留下的土地!”
“然后是效率,军方动手,范围是有限的,只能在主战场附近,并且过程中将大量消耗军粮,因政策吸引来了,心中期望值太高,被抓了人心不安,这些因素在安置过程中都是问题!”
“可如果中间人也就头人,被动的情况不在存在,就算有也是被宋人逼得,同时心中的期待值也将过滤,落差出现,怨恨,不满必被分散到具体的头人身上,我们恩赏了头人,这点小怨小狠头人他自己会处理,处理好了大家好,处理不好,最终也能通过人死债消的方式解决!”
恶就是恶,大恶交给法律,小恶交给道德,作恶后还想当无事发生,这还有天理吗?
“高!”
李延庭笔出一个大拇指,高,实在是太高了,经方程怎么来,麻烦与风险具象化到了头人身上,武朝所需承担的东西就少了,尤其是情感上需要背负,统统都会消失。
“通过头人,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引发效仿,战争抢人是一次性买卖,不管我们做的多好,我们在战场附近留下的形象必然很差,可通过头人自主的去做,这形象不仅被消除,后续在这些头人传递回迁徙武朝后的话语,原本留在当地的人,当遇到活不下去的情况,势必会将迁徙武朝当成备选考虑,而我们要做就是在边境接待他们!”李延年太稳了,思路一打开,格局也就跟着开了。
“不错,武朝缺人是长期的事,如果每次都要大军出动,消耗是在太多了,同时长期来看,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人要,一旦自发迁徙情况出现,我们就可以对其进行删选,而不是大包大揽,脏的,好的都一并吃了!”
吸收劳动力,必要有通盘的考虑,荤素不忌,只会带来社会长期的紊乱,前世这种恶果已经出现,方程自然也要吸取教训。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安置!”
“我们现在的开荒令,应该不适合他们,给少了吸引力不够,给多了,拥有军功的百姓不会乐意!”
武朝好的地方都被开发,开荒令效果不显,这和开荒令圈定的地区有很大关系,武人都不想去,更别说他国的百姓了,就算宋人能接受,李延年还得担心,这些人会不会被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