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
“院首,弟子有急事禀报。”
宗法殿外,忽有侍务弟子来报。
众人侧目。
“有我院道徒裴绍云者,因听闻王师兄斩杀神火教妖人消息,想到杜云庭曾与王师兄有过为难,随手调查之下,却意外查到其友人杜云庭伙同刘氏子刘伯远,与神火教妖人来往密切,似有勾结。裴绍云发现此事后,便欲捉拿杜云庭来问,不想杜云庭见身上事发,竟畏罪自尽了。”
“事涉妖教,裴绍云不敢轻慢,却欲来此禀明相关。”
众人面面相觑。
方静虚皱眉问道:“裴绍云?人在何处?”
“正在殿外,随同还有杜云庭尸首。”
殿内诸人,神色一时各异。
……
“到底是世家大族,这一手弃车保帅,运用实在滑溜。经此一遭,怕是要叫这勾结妖教的裴氏子,脱得惩处了。”
宗法殿外,孙金鹏看着尚且留在殿内,同几个殿首交谈的裴绍云,不屑撇嘴。
他父亲孙玄霸早年军中任事,吃过外道妖教的亏,还因此受过重创,孙金鹏自那之后,便对外道妖教十分厌恶。
裴氏为家族利益,勾结妖教,他自然不喜。
一旁王恒倒是并不在意,李月渺一死,裴氏早前投资化为乌有不说。经此一遭,不管是裴绍云还是他背后裴氏,就算摆脱了道院、朝廷的惩处,也要掉层皮。
世家豪族之辈,底蕴深厚,王恒从没想过只凭这么一次反击,便将所有麻烦除尽,如今结果,还算不错。
裴绍云就不说了,此番给家族惹出这种麻烦,已经没能耐再寻他的晦气。
至于裴氏,哪怕对他记恨,短时间内也无暇他顾。
孙金鹏转看王恒,拍了拍他肩膀:“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裴家人找你麻烦,他们私底下和神火教兜搭,没有把柄被人抓住,自然影响不大。如今摆到了明面上,这后果可不是好受下的。”
“光是玄坛监那边的态度,就够他裴家喝一壶。杨将军辛辛苦苦踏破神火教分舵,裴家竟敢暗地里帮助逃走的李月渺,简直就是在打玄坛监众军使的脸。”
他幸灾乐祸:“裴氏这一次可是有得受了,要付出什么代价先不说,一两年内,只怕再闹腾不起来。”
“至于和你作对的那个裴家子,呵呵……你要是有能耐把他弄死,估摸着裴氏都不敢放屁。”
王恒目光微转裴绍云身影,正见对方似乎也是有意无意观察自己,眸中还见恨意,心下不由微动。
“这些孬货没什么好说,还是说你的事情吧。这一次咱也算占了你的便宜,我孙某人虽然出身世家,却也不是那些个囊俅货色一般的人物,这次便算是欠你一个人情,往后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叫秦盛给我带个信就行。”
孙金鹏瞥了眼身旁秦盛:“这家伙胆略尚可,勉强也算有几分我孙家士卒的风范。”
王恒一笑,对秦盛眨眨眼:“如此,却要恭喜秦兄才是了。”
秦盛反应也快,当即对孙金鹏拜道:“秦盛拜见少将军!”
“哈哈!”
孙金鹏笑笑,随后又有些郁闷似,怅然道:“什么少将军,咱在这玉琅营待着,都快憋出屎来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和几个哥哥一般去战阵上杀敌……”
“不说这些了,王恒,我方才虽帮你定下了渠阴道正司职,但渠阴之地,可不是什么安逸所在。尤其近些时日……”
孙金鹏顿顿:“反正身为道正,领受朝廷差责,倘若处事不当,后果难说。”
“去往渠阴之前,你最好多些准备。”
王恒若有所思,此事他也有过琢磨。
略做沉吟,他道:“此番王恒能得院内诸多赏赐,皆是孙指挥提携之果,本该好生感谢一番。只是神火教之事,王恒经历不少,却还需两日休整。过两日,王某梳理妥当,不知孙指挥可有空闲,许王恒一个请酒机会?”
孙金鹏赞赏一眼,又拍了拍他肩膀:“我时间多的是,有空来玉琅营找我就行。”
转又招呼秦盛:“走了,这地儿都是些世家孬货,寒碜得很,没啥好待。”
话毕。
却带着秦盛一同,往山门方向去了。
王恒站在原地,沉思片刻。
又瞥了眼裴绍云方向,也转身往自家寮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