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凭何无端拿我李氏之人?这渠阴,还有没有王法了?给我放人!”
王恒随同赵淮走出县衙大门,便见李登楼领着一群气势不俗的家丁,正与护卫衙门的一众道兵对峙。
放话之人,倒也非李登楼,而是他身旁一名管事打扮的随从。
“衙门所拿之人,俱是我李氏业下正经商户,往日没少给府县衙门缴税。慢说衙门并无论罪通告,拿人本就不对。即便他们真是有不对之处,也得有司共论处置。”
“而今渠阴衙门,道丞、巡使皆未赴任,凭什么就将人下狱?”
李氏之人叫嚣不已。
县衙前的街市上,还见不少人物观量,明显都是前来观察局势。
局面一时纷乱。
这时,县衙大门处,一道清朗声音响起,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道司衙门肃静所在,何人敢在此聒噪?!”
出声之人,自然正是王恒。
眼见王恒佩剑而出,身侧随行赵淮这个道兵营都头。
左右还见不少道兵护持,周遭顿时安静不少。
李登楼对此,却不在意,他上前一步,目光死死盯在王恒身上,冷声道:“可是王道正当面?”
“正是本官,汝又是何人?衙门重地,也敢带人来闯,当真目无王法了么?”王恒淡漠看他。
他自然知道对方多半是李家某个主事之人,但并未见过李登楼,尚且不知身份。
“在下李登楼,王道正可莫要与我扣这高帽,我李氏历来便尊王法,家兄李登仙,更是才得了朝廷差遣,要做本县县丞,又岂会不敬朝廷法度?”
李登楼高声道:“倒是王道正,身为朝廷官差,无端捉拿治下百姓。尚无论罪,便又将人下狱,如此滥用职权之举,只怕才是目无王法吧?”
“我劝王道正还是赶紧把人放了,否则此事我定要上禀府司,求个公道。”
王恒看了李登楼一眼,倒是没想到这位李家二公子居然会来此间主持事务。
不过面色毫无波动,斥道:“本官依令行事,你等若有不满,自可去府司寻上差求询。今日乱闯道司衙门,几可当死罪论处。劝汝等早些散去,否则莫怪本官拿人了。”
“勿谓言之不预!”
果然是楚溟峰。
李登楼心下冷笑。
提到府司,王恒还是这般强硬态度,显然是依仗了楚溟峰。
不过如此一来,他的确不好再用言语逼王恒放人。
但是这并不关键。
就算是楚溟峰的吩咐,他李家若要强行把人带走,王恒又如何敢拦?
当然。
他也没想做得太过,把楚溟峰得罪太深。
此番王恒突然行事,占了先机,史铁龙等人已经不好再保。
但进入衙门,交代史铁龙等人自我解决,想必楚溟峰对此就算有些意见,也不敢再做为难。
于是他熄了再与王恒口头相争的心思。
扫了赵淮一眼后,淡淡道:“我李氏乃是守法之人,虽说衙门行事,有违法理,但我李氏也不会做那违乱之举。可衙门所拿,既然是我李家之人,眼下又无定罪处置,不放人,却总不能不许我等探视吧?”
“赵都头,我等所求,可合情理?”
赵淮皱眉。
转头却看王恒。
他是不愿意和李氏之人直接冲突的。
眼下是王恒尊了府令之命针对李氏。
他帮着王恒捉拿史铁龙,护卫道司衙门,已经是看在王恒有府令吩咐的份上了。
李登楼倘使只是为了进去探视,他却不好再做阻拦。
否则他若是安排手下道兵同李氏家丁交手,日后府令要是和李氏达成和解,岂非就是他来顶锅?
哪怕王恒许诺背负责任,他也同样不好下令。
毕竟他和王恒,接触不到两天,也不了解为人脾性,哪里敢轻易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