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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内院中一处僻静的厢房内,檀木大床上躺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男子看着三十多岁,脸色惨白,进气多出气少。男子身旁坐着个老婆婆,在一旁抹眼泪。
薛三推门进来,抹了脸上的泪换上欢喜的笑容,他推了推坐在床边抹泪的老妇人:“娘你快别哭了,石神医到了,公子有救啦!”
“三儿,你有这能耐?”正当薛妈妈半信半疑,起身却见管家领着一老一少的贵人入府,心里立马有了盼头,立马躬身行礼道:“石神医,您快救救沐哥吧!”
床上的公子正是沧州城城主沐青,这薛妈妈是沐青的奶娘,刚刚沐青病危,她连忙让自己的儿子薛三去请大夫。
白石一看床上之人,心中暗叫不好,连忙从药箱里取出一枚药丸,喂他服下。随后,他让众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府中大夫在里面帮忙,两人褪下沐青的衣衫,开始为其施针。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白石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直在门口等候的薛妈妈和薛三,马上迎了上去。
府中大夫立马说沐青暂无大碍,众人皆松了口气,连连对石神医鞠躬称谢。屋内的白石也不多言,只开口让嵇北辰进来。
嵇北辰的心立马揪了起来,他按下烦躁不安的心情,推门进了厢房,看着床上面如白纸的沐青,他的心不自觉地“咯噔”一下。
“他……如何?”嵇北辰是个少泪的人,今日不知怎的,看着沐青的脸,眼角竟然湿润了。
白石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病情比我想象的严重,而且他近日还中了毒,眼下只是暂时抑制毒性蔓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了……”
“中毒?”嵇北辰一听沐青竟然中了毒,忽想起薛三说过,沐青的病情今年突然加重了,原来如此!
嵇北辰紧锁双眉,嘴唇发白,激动地说道:“石前辈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说!”
白石看嵇北辰心急的模样,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会救沐青,便回道:“今日我要回去准备一下,明日施针先把毒逼出来,你在一旁为我护法。此事我还需跟赵掌柜知会一声,他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嵇北辰重重点头,将事情一一记下。白石又细细地为沐青诊了脉,研究多时,方才起笔开了药方。
嵇北辰不太懂药性医理,但看白石如此谨慎地用药,想来沐青的病情十分凶险。
白石诊好脉就回悬济药铺了,留下嵇北辰照看沐青。薛三带嵇北辰来到前厅,嵇北辰详细说了治疗方法。
薛三听得心惊肉跳,脸上写满了担心,但一想到石神医精湛的医术,立马放下心来,对嵇北辰再次致谢。
“感谢道长了,您的大恩大德薛三当牛做马报答!”薛三知道嵇北辰是心善之人,对他家公子是真的上心,不禁充满万般感激,双膝跪地磕了个头。
嵇北辰忙将他扶起,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他又何德何能担着一跪!
再者说,沐青只是暂时无碍,眼下还未完全脱离危险,这就要看明日石前辈的医治了,便宽慰道:“薛三兄弟客气了,现在你家公子还未脱险,这谢也要谢石前辈,我又没做什么。”
薛三深知赵家对自家公子积怨已久,只道:“道长不知那赵家与我家公子的恩怨,这石神医每年来沧州城我都去请,可每次都被赵老头挡了回去,要不是道长出手,我家公子就真的……”
嵇北辰觉得薛三仍在担心赵掌柜会阻拦明日的医治,忙宽慰道:“我不知其中缘由,但赵掌柜是良善之人,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薛三摇摇头,嵇北辰不知他们两家之间的恩怨,才会说得如此爽快,若是知道就不一定了。其实他知道的也不多,但这沧州城中传言已不是什么秘密——沐青的城主之位,当得有些“蹊跷”!
沐家从祖上开始就是这沧州城世袭的城主,却不想十二年前沐家上下三十余口惨遭灭门,沐青是沐家唯一留下的“活口”,事后还世袭了沧州城城主之位。
赵家是城主夫人的母家,灭门惨案发生之后,赵家多次向沐青讨要说法,沐青都闭门不见,长此以往赵家觉得沐青做贼心虚,便恨上了沐青。
不想,还未等两人说完话,只听府邸门外有人大声喊叫着:“沐青,你要是没死就给我出来!竟然耍花招请石神医给你看病,我看你也别看了,你得的是黑心病!狼心狗肺之症!无药可治!”
那人越骂越恶毒,污秽之词不堪入耳,嵇北辰坐在前厅有些听不进去了,想出去看看是谁在外面大街上叫骂。
见嵇北辰起身,薛三连忙伸手拦住他,明显是识得此人。
薛三眼含愤怒,双拳握紧,却隐忍着不敢发泄,只无奈言道:“府外叫骂的是赵家大公子,他是沧州城守城将官,负责城卫军,已经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你打不过他的!”
嵇北辰知道薛三是担心他受伤,便安慰道:“你且放宽心,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