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事调动,在钟老总手里。
钟老总说他人没了,他这辈子,都别想升。
甚至,一句话就能把他调进清水衙门,再过个三两年,直接就可以操办退役仪式了。
童和朝遍体大汗,绝望之极。
“小章。”钟老总淡淡瞥了眼无处藏身的章世延,口吻寡淡道。“同僚一场,都在一个院子里办公,我本来不该给你上嘴脸。”
“但你惹了我的拜把子兄弟,我钟世豪近三十年来,最欣赏的男人。”
钟老总一字一顿道:“我今晚不把你搞废,我没法跟我兄弟交代,也没法跟三十万北莽军交代。”
章世延闻言,后背瞬间冒出冷汗。
他喉头滚动,颤声说道:“钟老总,正常人都不会相信他就是张向北。”
钟老总闻言,却是冷笑:“正常人?你他妈可真有意思!”
“正常人你有资格和我在一个院子里工作?正常人你今晚敢在林家耀武扬威?”
“姓章的,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老子给你台阶下,你反过来呛老子?”
“你提着你的脑袋想想,站在你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算是他妈的正常人,也不会觉得他真是个朴实无华的北莽炊事兵吧?你猪脑子?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章世延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浑身发抖:“钟老总,我只是不相信他是张向北,我何罪之有?”
“你何罪之有?你他妈罪该万死!”
钟老总怒火中烧,目露凶光:“你们到底给我结拜兄弟受了多少委屈?上了多少嘴脸?逼得他要靠自爆身份来自保?”
“你们知不知道国家为了给我兄弟善后,花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让他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看看你们这群蠢货干的好事!”
“看看你们这群蠢货把我兄弟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林家的氛围,凝重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之前最嚣张的童和朝,瘫坐在地上屁都不敢放。
章世延也彻底被骂傻眼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钟老总却粗暴地扒开碍眼的章世延,环顾在场所有林家人:“你们有人知道为什么北莽在军部,在华夏,能拥有如此高的地位,如此被重视吗?”
“你们知道,为什么这个姓张的家伙,能让老子这个半截身体进黄土的老东西,坑蒙拐骗了好几次,才和他烧黄纸斩鸡头,当拜把子兄弟吗?”
“你们知道老子十年前,二十年前出国考察的时候,是怎么被那帮国际友人上嘴脸的吗?是怎么被他们无视的吗?”
“你们知道老子去年出国考察的时候,那帮国际友人,又是怎么给老子捧臭脚的吗?”
“你们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根本不知道,一个国家拥有一支像北莽这样的军队,到底有多么的幸福!”
“你们根本不知道,国家之所以长治久安,之所以能在国际上拥有话语权,影响力蒸蒸日上,能让那帮列强将华夏视作禁地,有多么的骄傲,多么的自豪!”
“你们知道,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华夏每年有多少战士,有多少把生命奉献给国家的铁血军人,为了你们能在这喝酒吃肉,吹嘘摆阔,葬身火海,尸骨无存吗?”
“老子不要求你们像老子那样,对北莽,对军部,对站在你们眼前的这个年轻小子有多尊重,有多敬畏。”
“你们不了解他,不了解北莽,老子不怪你们。”
“可你们能不能不要在他说自己是张向北的时候,因为害怕,因为不甘心,因为利益,因为狗屁面子,而不敢承认,而否认他?!”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张向北,谁他妈敢自称张向北?谁他妈敢冒着死罪,不要脸地冒充自己是张向北?你章世延敢?你老太婆敢?你童和朝敢?还是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邻家子孙,敢!?”
钟老总横眉冷对,满身寒意:“听说,你们今晚搞这么大动静,来这么多大佬,就是想让从小带大张向北的小姨,在京城没有立足之地,在华夏,没有立足之地?”
“你们真牛逼啊!你们是真他妈牛逼啊!”
“张向北一生戎马,打了半辈子的仗,一次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结果连他小姨一块立足之地,都没打出来?”
“你们是真想让他重回北莽,带着三十万北莽军,为他小姨,守一片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