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李治的御驾回到长安城,李钦载和荞儿向李治告辞后,径自回了国公府。
刚进门,迎面便遇到了吴管家。
吴管家第一眼见到李钦载,老脸不由一喜,第二眼见到荞儿,老脸顿时一变,下意识捂住了屁股。
李钦载斜瞥了荞儿一眼,淡淡地道:“你看你给老人家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这阴影怕是要带进棺材了。”
荞儿委屈地道:“上次荞儿已赔过礼了,吴管家也原谅我了。”
“嗯,一事不二罚,赔过礼就算了。”
李钦载的是非观很朴素,他只偏袒亲生的。
“五少郎可算回来了,老公爷和二郎念叨您好几日了,快快进门,大家都在等您呢,”吴管家殷勤地将父子二人迎进门。
一边往里走,一边絮絮叨叨:“五少郎莫怪老朽聒噪,离您大婚只有三日了,您还在甘井庄教弟子,大婚一生只有一次,许多繁琐事都等您走个过场呢,教书啥时候不能教……”
李钦载和荞儿并肩往里走,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父子俩动作统一地一齐甩头,试图甩掉耳边的噪音。
跨进院子,李钦载才赫然发现国公府张灯结彩,一派喜气。
照壁至前堂的石板路上铺满了大红色的地毯,两旁的廊柱裹上了鲜红的绸缎,屋檐垂下许多条红色的绸带,小人们在前院匆忙穿梭而过,搬运着喜饼喜糖。
几名中年管事趾高气昂站在院子里,指挥下人们布置喜堂,还有两名下人灰头土脸正满地追着两只逃出樊笼的大雁……
李钦载这时才终于有了几分当主角的意识。
仿佛被人突然从梦中叫醒一般,李钦载置身于一片华彩中,露出欣悦的微笑。
是啊,我要成亲了。
迈步走向后院,李钦载顺便指了指院子里扑腾的两只大雁,道:“大雁不错,回头让厨子宰了,一只红烧,一只铁锅炖了。”
吴管家一愣,接着老脸变得很难看:“五少郎……莫闹!大雁是婚仪的重要媒聘,万万不可杀害。”
李钦载哦了一声,非常随和地退而求次道:“那就婚礼以后再宰,一只红烧,一只铁锅炖了。”
俯首望向荞儿,李钦载笑道:“给你留两只大雁腿。”
荞儿高兴地嗯了一声,像院子里的大雁一样雀跃,扑腾。
吴管家脸色更难看了:“婚礼以后也不能宰,按礼是要放生的,否则不吉……五少郎何必跟两只大雁过不去,您高抬贵手饶了它们吧。”
李钦载眯起了眼:“你咋这么多事呢?再絮叨我现在就宰了它们,一只红烧,一只铁锅炖了。”
吴管家苦着脸,还没说话,便听到前堂传来一声怒哼。
“原以为老夫赴任大半年,你会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混账,你敢宰大雁试试,老夫亲手宰了你!”
李钦载一惊,抬眼望去,却见一身锦袍的老爹李思文站在前堂檐下,一脸怒容瞪着他。
啧,被逮了个现行,必须转移话题。
李钦载伸开双臂,乳燕投林状奔向李思文:“爹,可想死孩儿了……”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