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抬头看了身边的薛仁贵一眼，苏定方心中更是大定。</p>
听了苏定方的解释，薛仁贵默默点头。</p>
若无陛下之召见，那他应当要过几年弱冠之后来也来长安参与武举。</p>
只不过如今倒不用这么麻烦了，只是不知道等击吐谷浑时，李博士要如何安排他。</p>
一念至此，薛仁贵顿时感觉心情都躁动不少，恨不得现在就能入军营，将这段时间所学皆尽一一尝试。</p>
而且……一个念头在心中滚了又滚，最终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道：</p>
“苏将军，这吐谷浑……”</p>
两个人行走在东市，两旁尽是货肆货摊，熙熙攘攘，但都影响不到两人。</p>
小心避开了一个挑货的货郎之后，苏定方几乎是立马回了一个严厉的眼神，其中意思再明白不过。</p>
薛仁贵这才发现自己失言，如今这东市人口驳杂，很有可能此处便有吐谷浑的商贾。</p>
于是薛仁贵惭愧拱拱手，两人闭口不言，穿过东市到了道政坊，其间酒香隔墙可闻。</p>
直至此时苏定方才短促告诫了一句：</p>
“彼事彼处谈，酒事此处谈。”</p>
道政坊卖酒，亦有饮酒处，不过苏定方考虑事情向来稳妥，打了酒拉着薛仁贵要回自己匡道府喝酒去。</p>
再次原路返回，路过平康坊再次迫使苏定方忘掉他的“职责”后，薛仁贵在路过国子监时被等候在此的内侍叫住了。</p>
“陛下召见？”</p>
在苏定方遗憾的眼神下，薛仁贵也只能遗憾的跟其拱拱手，入宫面圣。</p>
今天的陛下，看起来就没之前好说话。</p>
见面之后劈头盖脸就是一句：</p>
“你入军中，乃朕一力作保，代国公方才同意。”</p>
裴行俭受年龄所限，属于跟着过去长见识的，基本就是停留在凉州城中了。</p>
薛仁贵则不然，此时大唐天子明白无误的告诉他：你要上阵杀敌了。</p>
于是薛仁贵满腔乱七八糟的想法变成了对李世民的感恩：</p>
“谢陛下……”</p>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迎来了劈头盖脸的第二句：</p>
“朕听闻，你今日与定方去看花娘饮花酒？”</p>
薛仁贵顿时涨红了脸，一边赌咒发誓说自己与柳家小娘子已私定终身怎会他顾？</p>
一边说只是去那道政坊打酒，欲饮酒壮行。</p>
李世民脸色这才缓解了不少，点点头道：</p>
“章台街少去……不过饮酒壮行无错，暂且在朕处寄存你一坛酒，等得胜归来，再斟饮之，当分外甘醇。”</p>
薛仁贵只能谢恩。</p>
不过说到战事，李世民也逐渐来了兴致，带着薛仁贵在宫内散步，一边随口说吐谷浑不轨之心，一边聊了一些自己领军破阵的经验，让薛仁贵感觉大有裨益。</p>
闲谈片刻，眼见陛下兴致已尽，马上就要挥手赶人了，薛仁贵也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p>
“臣万幸，何以得陛下看重至此？”</p>
对这个问题，李世民早有预料，回身拍了拍这个小将肩膀道：</p>
“月余前乃有神人入梦，称汝乃我唐神将，能破西域，能镇辽东。”</p>
“仁贵，汝为我唐神将否？”</p>
直至离开太极殿，薛仁贵感觉脚下的地板踩起来都是软的。</p>
那两个字久久在心里回荡：</p>
唐之神将！</p>
我薛仁贵此生，必为唐击敌酋杀贼寇，仿效李博士以铸威名！</p>
就这般轻飘飘的状态，在一个拐角处差点与来人撞了满怀。</p>
这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年人，只是一眼薛仁贵便判断，应该也就十一二岁。</p>
毕竟天天看裴行俭那张脸，面前这个少年人脸上的稚气与裴行俭别无二致。</p>
其身后还有另一个少年，同样衣着华丽，同样满脸稚气。</p>
后面这个少年怀中还抱着一个婴孩。鼻涕拖了老长。</p>
而在后面不远处，还有几个宫女满脸担忧的跟随。</p>
终归是自己过于得意忘形，薛仁贵赶忙退开躬身：</p>
“鄙人多有失礼，冲撞了小郎君。”</p>
好在对方似乎浑不在意，与薛仁贵点了点头就走。</p>
这两少年抱着孩童的组合从薛仁贵面前路过时，薛仁贵还能听到那年岁更小的少年在给婴童说话：</p>
“稚奴，待会儿进去你别说话，就抱着阿耶的腿哭，听到没？”</p>
“虽不知晓你怎么开罪了阿耶，但你一哭，阿耶定然无法。”</p>
“哦对了，这次可别在阿耶腿上擦鼻涕了，你手绢呢？现在就给你擦擦。”</p>
阿耶在宫中……薛仁贵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贵人身份了，顿时心中庆幸不已。</p>
不过很快，那领头少年就折返回来，满脸好奇抬头看着薛仁贵那未加冠的脑袋：</p>
“我没见过你，你是谁？”</p>
薛仁贵身材高大，如今站直了比起来李世民也就矮一头。</p>
因此即使此时面对这少年是低头说话，但少年还是要抬头才看得到薛仁贵的脸。</p>
“回太子殿下，鄙人薛仁贵。”</p>
于是李承乾面色也惊喜起来：</p>
“本宫听陛下说起过你，说汝有三箭定天山之名。”</p>
薛仁贵顿时感觉有点汗流浃背。</p>
陛下对自己期望这么高？</p>
后面的李泰耐心给李治擦完鼻涕后，赶忙道：</p>
“皇兄，吾等再不拜见阿耶，稍后无空闲矣。”</p>
李承乾点点头，随即似乎想拍拍薛仁贵肩膀，但压根够不到，于是只好拍拍小臂：</p>
“仁贵定然武运昌盛。”</p>
李承乾颇懂分寸，两人之间交流浅尝辄止，随即便重新带着两个弟弟往太极宫而去。</p>
随风还能听到的抱怨随风飘过来：</p>
“皇兄再快点，不然到了殿门口我还得再给稚奴擦一遍鼻涕。”</p>
薛仁贵束手退到道旁，看着几位宫女跟随者三位殿下从他眼前过去。</p>
略略看了一眼薛仁贵便收回视线，只是心中略有好奇，这宫女当中怎么还有位女稚童……是哪位公主？</p>
今天的比赛破事儿太多了，不过好在快结束了。这一章还是13号的更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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