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幼妹的话,长姐眉头轻蹙,犹疑不定,此事确实太过凶险,那常晴儿已然将事情禀报给大王,听说新大王修为通天,武功盖世,一个眼神儿,都能令人灰飞烟灭,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念儿,母亲的病,危在旦夕,怕是这普天之下,只有大王能够救得了她,可是大王与我们素不相识,凭什么帮助我们?如今只有移花接木,占了常晴儿的功劳,觐见大王,才可求他救母亲一命。”
念儿想到母亲终日被病魔缠绕,发病之时双目充血,痛得满地打滚,全身被抓得白骨森森,眼角流下泪水,紧咬红唇,再不迟疑。
母亲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对她姐妹二人从小呵护备至,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但凡有所求,母亲定然会想方设法为她们达成心愿,可是一年之前,母亲染上了恶疾,不发病时浑浑噩噩,发病之时状如疯魔。
“姐姐,此事我等已然理亏,切不可伤害那常晴儿性命,事后但凡她有所求,我们都要尽力完成。”
花欣眼底闪过厉色,念儿还是太年轻,既然做下此等逆事,若不斩草除根,日后必生祸患,听说那常睛儿的心愿是想变得美丽,若有可能,她也愿意将自己的美貌与之交换,可是天下哪有这种办法?
“念儿,你在此等候,一切由姐姐出手,就算将来东窗事发,也都是姐姐一个人的过错,若是姐姐命丧于此,将来母亲有你照顾,姐姐也能安心。”
花念扑到花欣怀里,泪如雨下,她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人,从小受到母亲与姐姐爱护,过着安稳的日子,就算是领主选内妃,也是姐姐冲在前面,还好新王上位,姐姐才逃过一劫。
“呜呜...,姐姐,我好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你,帮不了母亲。”
花欣搂住花念,轻抚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心中轻叹,她就这一个妹妹,不好好爱护,如何对得起母亲,对得起自己,念儿从小心地善良,从未出过家门,此事若不是她苦苦哀求,也不会让她参与进来。
“念儿,乖乖的,等姐姐回来,待母亲的病好了,咱们母女三人一起去游悬空山,听说那里现在极为繁华热闹,新大王仁德爱民,是位圣明君主。”
花念紧紧搂住花欣的细腰,她好害怕,好害怕,害怕这是一条不归路,此事若是让大王知道了,天涯海角,也没有她们花家容身之所。
花欣在妹妹额头轻吻一下,轻轻拍拍玉背,挣开妹妹搂着她的小手,离开屋子,目光中透着坚毅,这几日她已经打探过,常家附近有八名高手徘徊,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或许与她目标一样,都是为了功劳而来。
离开破屋,花欣带上面纱,穿街过巷,来到常家后院墙外,荒野山村,人烟稀少,五里坡总共就几十户人家,零零散散,分布各处,并不集中。
日头渐渐落下,有人的院落燃起炊烟,花欣精神绷紧,她也害怕,可是为了母亲,不得不铤而走险。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拍拍初具规模的胸脯,深吸口气,脱掉外衣,露出里面黑色衣袍,又将面纱换成黑布,上上下下收拾得紧趁利落,
月上枝桠,常晴儿早早吃过晚饭,坐在屋子里,月光下,布满细鳞的半张丑脸闪烁着幽幽青光,更为狰狞,她伸出小手,轻轻抚摸脸颊,泪水不禁落下。
这张脸,是她永远的痛,就是因为这张脸,她从小不受任何人待见,与爷爷相依为命,爷爷去世之后,只留她孤苦一人,村子里的村民见到她都远远躲着,害怕染了晦气。
“大王定然能够治好我的脸,我不求有多少美貌,只求能够变得普普通通就好,大王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来,你是晴儿唯一的希望了,若是连你都治不好晴儿,晴儿只有去死了。”
常晴儿喃喃低语,说不尽的凄凉,她不记得上次与人讲话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十岁那年吧,一个瞎眼要饭的路过,跟她说了小半个时辰,从那以后她天天盼望那个瞎子能够再来,可是他再也没回来过。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