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岚被分配到了龙门西侧的一号主入城口,搬了个办公桌坐在那里,看着一位位难民走入城内,被送往援助区。
现场有七八位来自罗德岛的干员,十来位龙门的警员,以及十几位医护人员,正在进行对现在这批切尔诺伯格难民检查。
一大群人待在通道外的临时营地上,有的衣衫褴褛,有的满身血迹,有的浑身绷带,而有的却是已然“残缺”。
天空中飘荡着淡淡的雪花,落在这片尚且温暖的区域之中,融成点点水迹,浸入了这片荒芜的土地。
冬天是幸运的,因为它让荒地变得安全,安全到足以凭肉腿走过上百公里;
冬天是不幸的,因为它让生灵死去,其中自然也包括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类。
……
龙门在这个进城口调了数十台大型源石暖炉、数百简易大帐篷、上千的特制一次性地毯,为每一位难民提供足以维生的基本物资。
食物也并未吝啬,基本的肉粥、羽兽蛋之类的都有,能帮助他们更好地恢复被漫漫长路拖垮的身体。
夏岚看着龙门最近的资讯,忽然就挑起了眉毛,抬起了手,轻轻向下一压。
“扑通——”
“呃!”
正在为一名难民做着身体检查的医疗干员吓了一跳,回头便看见了被众多金属物质绞在了地上的一人。
因为忙于对一位难民的包扎,他竟是对这人的靠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夏岚没注意的话恐怕下一刻就要被袭击了。
被禁锢在地上的人挣扎了几下,愤怒地抓紧了手,但却无法阻挡分毫那股神秘的力量。
一枚尖锐的源石从他被掰开的指缝之间飞了出来,被夏岚抛进了危险物质处理炉中。
有部分难民受到了创伤性的源石感染,经过紧急处理与剥离之后有概率不被感染,而产出的废弃物就又这个炉子处理。
“把他带走吧,这人看上去不像是整合,感染时间大概五到十天,已经来不及了,他估计就是心生愤恨才想要袭击你的。”夏岚开口说道。
地上那人身上的金属物质开始顺着他的身体缠绕起来,化作了好几根拘束环。
远处几位注意到这边的警员走了过来,把他抬走了。
从早上五点钟开始,到现在七点多,一直断断续续地有一批一批的难民被送到附近,而这是第三个想要攻击他们的人了。
说来夏岚也有些生气,这帮逼完全不敢攻击警员或是分发食物的人员,纯纯就挑着看着柔弱的医护人员下手,真的是坏种。
围观的其他难民有的不解,有的愤怒,也有的则是暂时压下了想要向任何人宣泄的愤怒与痛苦。
但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悲伤与麻木。
他们之中或许有对感染者施以过暴力与压迫的,但更多的却是什么都不想管的平民百姓……原本安居乐业,但却突然被毁去所有。
“嗡——”远处传来了载具的声音,夏岚循声望去,见到了又一次回归的一辆运输车。
隔板放下,一群满怀着获救的喜悦的难民走了下来,见到了一片安静的营地。
加上他们,现在这里大概有五六十人的样子,大概二十几分钟就能全部检查完毕,到时候估计就能闲一点了。
不过龙门方面并未对感染者进行区分,直接就把他们放在了一起,并且普及了一下感染者不会轻易感染的知识,这可让不少切城难民抗拒无比。
毕竟在他们所受的教育里,感染者就是一群无比危险,随时都可能传染的病人,更不要说这次被整合运动袭击之后了。
但人们并未注意到,在这迷茫与抗拒的背景之下,有许多的家庭都有成员被感染,
或是妻子成了感染者,或者是丈夫成了感染者,又或是孩子成了感染者……
他们会如何面对成为感染者的亲人?
难道要像是乌萨斯政府所说的,将他们视为十恶不赦的“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