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官林刚走,贺冬洲的电话打进来。
“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手机掉了,刚找回来。”
“下午邹董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旁敲侧击地问,今天中午的饭局怎么他刚到你就走了?”
“他迟到了。”
贺冬洲:“多久?”
“六分钟。”
贺冬洲没说什么,这是谢商一直以来的习惯。他时间观念很强,会早到,但不等人。
谢商不喜欢等人。
今天傍晚,突然而至的狂风吹倒了荷塘街的一根老电线杆,方圆数里,全部停电。灯笼的线就是接在了那根电线杆上。
天色渐渐变暗,谢商拿了雨伞出门。
甜水铺子的汪老板看他撑伞站在屋檐下,招呼他进店里。
“谢老板,等人啊。”
“嗯。”
“下着雨呢,要不进来等?”
谢商道谢,走进店里,挑了个视线很好的地方坐下。汪老板端来一碗糖水,他尝了尝,太甜。
他偶尔看向路口。
他在店里坐了四十分钟左右,走的时候落下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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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谢商所说,第二天街坊邻里就都知道了温长龄跟谢商的关系,他们“喜新厌旧”很快,不再谈论阿拿的事,开始各种假设温长龄以后嫁入豪门的艰难困苦。
肯定不会一帆风顺啦,肯定有门第之见啦,肯定要拿钱逼分手啦,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一百万吧。”
麻将桌上的李大婶觉得一百万已经是天价分手费了。
李大婶的下家坐的是杂货铺的老板娘徐姐。
“估计不止。”徐姐打出了一张三万,“我听我女儿说,谢老板外婆家是开银行的,那样的人家,随便给点分手费都够我们普通人吃一辈子了。”
徐姐的对家,卖化肥的宋老板碰三万:“这你就不知道了,越是有钱的人越小气,不小气怎么攒得到那么多钱?”
有道理。
李大婶是保守派,见牌就胡,不贪自摸:“要我说,还不如拿了钱分手。”
徐姐是野心派,不是大牌她都不胡:“分什么手,想方设法嫁进去,能分一半的钱。”
徐姐的下家不可思议:“能分这么多?”
“那就要看小温的本事了。”徐姐拿了张新牌,都不用翻过来看,老手只要大拇指轻轻那么一搓,徐姐嘴角一勾,把手里的牌一摔,“二筒自摸,清一色!”
小温表示很满意,分不分钱不要紧,不要再谈论她弟弟的事就可以。
六月的第一个周末,关庆雨回国了。关庆雨是关思行大伯家的女儿,接风宴照常由谷易欢组局,地点定了阳湖附近一家轰趴性质的农家小院。
她推门出去,刚好门口有人进来。
是旧相识,谢商。
她笑了笑:“好久不见。”
他也说:“好久不见。”
“我出去接个朋友。”
关庆雨先出去了。
关庆雨出生那年,南方干旱,于是关老先生给长孙女取名庆雨。
今天是熟人局,都自在,谢商随便找了个地儿坐下。
谷易欢最闹腾。
“王善喜。”他脚上打着石膏,像个祖宗,一个人占两个座,很大爷地使唤按族谱他应该叫哥的王善喜,“把空调调低点。”
王善喜放下正在看的资料,去调空调。
谢商的手机振了一下,他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