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龄抱住手机,转身躲避:“不能拨。”她低声,碎碎念,“我跟谢星星已经断干净了。”
她像个近视眼一样,离着屏幕很近,把号码一路往下滑,看到一串熟悉的数字后,手指停下来。
这个是晏丛的号码。
她自言自语:“这个也不能拨。”她转头,跟傅影说,“拨了我怕没有新药。”
晏爷爷说,带晏丛去国外了。
只要没有确切的死讯,温长龄就可以骗自己,国外有新药,晏丛还活着。所以这么久,她一次都没有打过这个号码,也没有找晏丛的姑父确认,也不联系晏爷爷。
“月月,我好想晏丛。”她把手机丢在一边,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我好想阿拿,好想妈妈。”
温长龄很能忍。
她很少哭,只有借着酒劲的时候,在绝对信任的人面前,会红一红眼睛。
“月月,我想去找他们。”
傅影立马问:“去哪里找他们?”
这家店是普通的街头小店,老板娘酒酿得好,温长龄和傅影以前经常来,她还带晏丛来过,但没有带谢商来过。
她们坐在靠窗的地方。
温长龄指着窗外面,指天上:“那儿。”
傅影立刻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阿拿和温沅刚走那段时间,温长龄有过轻生行为。她在国外很配合治疗,也吃了很久的药,回国之后才停药。
傅影还以为她已经打消了念头。
温长龄喝了酒,很放松,大脑轻飘飘的:“月月,我走了你不要孤单,等陈白石醒了,你就跟他好好的。”她握着傅影的手,宣誓一样,郑重地说,“结婚生子,百岁长龄。”
村里谣传,说温家女会下蛊,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温家的女儿不知道是不是命不好,都没能长寿,所以温沅才给女儿取名长龄。
长龄这个名字很好。
是祝福。
六一儿童节那天,温长龄许的愿望也是百岁长龄,是送给谢商的愿望。
她又去看窗外,外面人来人往,总是挡住她的视线,她挥手驱赶:“让开,不要挡着我看星星。”
她拍玻璃,很凶地说:“让开,都让开。”
行人离开,视野重新变得开阔。
一抬头,她能看到满天的繁星,她很开心,在唱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谢星星。”
原来星星是谢商。
之前有次,傅影问过温长龄,等报完仇,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温长龄答非所问:想要天上的一颗星星。
那摘给她好了。
傅影捡起温长龄的手机,拨通了谢商的电话。
“长龄。”
“是我,傅影。”傅影报了个地址,言简意赅地说,“到这来,长龄在这。”
谢商来得很快。
温长龄躺在长椅上睡着了,身上盖着傅影的外套。
“谢先生不要误会,我叫你来没别的意思。”傅影是这么解释,“我抱不动,叫你来当劳动力。”
这附近不好停车,谢商应该是跑过来的,额头出了汗。他和傅影点了下头,打完招呼,蹲到温长龄面前,摸摸她被酒精灼红的脸。
“长龄。”
温长龄睡得很沉。
谢商把傅影的外套还给傅影,再给温长龄穿上他自己的,小心地把她抱起来。
温长龄开始有点不安,挣扎了一下,可能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立马乖巧了,双手抱住谢商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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