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闭上眼,感受着冰冷雨水洗涮身体的过程,每一刻,都很享受。
那隐隐而起的血怒,终被压下。
忽而,雨水不再打身,轻歌蓦地睁开双眼,目光锋利逼人,仰头望去,月下一把伞,挡去了风和雨。
“姑娘有烦心事?”东陵鳕笑道。
那一把伞尽遮在了轻歌头顶,反观东陵鳕,衣裳全部湿透。
东陵鳕把手放在轻歌的肩上,丝丝气力传出,贯穿轻歌的全身,竟把湿透的衣裳和头发给烘干。
若族长隋灵归和七族老在此只怕要风中凌乱,惊得下巴掉地。
那可是天地王稀有的紫月之力啊……
本就难能可贵,他们把仅剩的紫月之力全都给了东陵鳕,希望东陵鳕能够恢复至巅峰,一展宏图,展现青莲万年前千族之首的风采。
奈何东陵鳕如此任性,竟用来烘干衣裳?
隋灵归只怕是要疯了。
此刻在青莲,隋灵归半夜惊醒,右眼皮疯狂跳动,有种不好的预感了。
“倒不是烦心事,不过是想到一个可恶的人罢了。”轻歌淡淡道。
“那个人,一定不是我。”东陵鳕微笑。
“哦?何以见得?”轻歌挑眉。
雨打石桌微微响,东陵鳕脸上的笑愈发粲然,忽然歪头:“因为我很可爱。”
轻歌:“……”卖萌是犯法啊……
东陵鳕定是跟小包子学的,好端端卖萌做什么。
轻歌叹息,“是,你如此可爱,绝不会是你。”
“可我情愿是我。”东陵鳕神色忽然暗淡:“若是那样,姑娘便是在想我。”
轻歌头疼,无奈地扶了扶额,少年这个思想很危险的……
“我想杀了他,你亦要我杀了你?”轻歌反问。
“若能死在姑娘手中,我想,那一定是最美的死法,亦是我心甘情愿。”东陵鳕道。
轻歌嘴角猛抽,恨不得把熟睡的九辞来学学东陵鳕的情话宝典。
轻歌起身,抢过伞,为东陵鳕遮去风雨。
“你在担心我。”东陵鳕笑道。
“你在挖青帝的墙角?”轻歌挑眉,白月光下,神采飞扬,浓烈似火。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挖不到的墙角。”东陵鳕双眼明亮,仿佛看到了大好的明天。
轻歌太阳穴微微鼓荡,只觉得头疼,纵然她时常诡辩,此刻在东陵鳕面前不得不拜服。
“走了。”轻歌把伞给了东陵鳕,走在大雨之中。
“姑娘。”东陵鳕喊住了她。
雨夜风寒,月影阑珊,轻歌驻足停下,背对着东陵鳕,却是伸出手扬了扬。
“我想吃你做的梨花酥。”东陵鳕说话时,语气有些委屈,近乎哀求。
轻歌往前走。
“发霉的也行。”风拍打着脸颊,雨水洗涮污秽,东陵鳕手中的伞落在了地上,被风雨吹走。
东陵鳕朝着轻歌的方向追去数步,终是停下。
轻歌皱起眉头,猛地停下,回头瞪向东陵鳕:“你是白痴吗,发霉的也吃?吃你大爷。”
说完,轻歌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再不回房休息,小心我打断你的腿哦。”东陵鳕目光闪烁,乖乖听话回房,脸上却堆满了笑意,嘴里念叨着:“雷雨夜这般美好,东方兄弟怎会不喜欢呢,真是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