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那血魔之力的杀雾,只是虚张声势而已,看似杀人如麻,实则是纸老虎一烧即没。
轻歌承受两刀刺骨,皮肉未损,筋骨重创,元气大伤。她若无法出战,临天城便会被敌军掠夺。
轻歌强撑着精神,以南岩叔为局,再请君入瓮,笑看两虎相斗,坐收渔翁之利。
圣羽族和妖域没有过命的交情,一旦有利益纠纷,便会互相残杀,来一出精彩纷呈的窝里斗,狗咬狗。
轻歌以气势压人,却是一场心里搏斗,谁若有‘不要命不怕死’的魄力,方能笑到最后。
轻歌与妖后对视,半蝶面具下,白皙的脸颊露出了戏谑的笑。
而轻歌的手掌,轻握着刺骨刀,再往前几分,腿部皮肉的伤口愈发严重,即将深见白骨!
“这刺骨刀果真是名不虚传,剔起骨来,可真是利索。”轻歌宛若唠家常般说,轻飘飘如风的声音落在每个人的耳中,登时毛骨悚然。
血魔杀雾还在蔓延,刺骨刀锋利如常,圣羽仙子狰狞了面容,仇视般怒瞪妖后。
妖后几近挣扎,痛不欲生,终于顶不住来自圣羽族人的压力。
眼见着轻歌手中的刀,即将斩断南岩叔的腿部,妖后忽然高声道:“且慢!”
轻歌止住了动作,风扬起额前的几缕红发,笑望着朝她走来的妖后。
妖后是个时刻注意仪态的人,维持自己的风华,那一身凤袍,走出了旁人不及的韵味。
系于细颈的披风拖曳在满是水洼的地里,妖后缓步走到了轻歌面前,于红雾中现出身影,与轻歌相对而站。
“妖后,请——”轻歌挑眉,唇边的笑容映在妖后的眼中,格外的刺目!
妖后低头垂眸看了眼南岩叔,目光自刺骨刀上一扫而过,深吸一口气,紧闭着双眼,缓缓曲下腿。
她单膝跪在轻歌的面前,扬起脸,满头的珠钗步摇发出泠叮之声。
二号走来,一脚踩在妖后的膝盖,迫使妖后两膝跪地,作臣服朝拜之姿。
二号垂眸睨她,冷喝:“既是要跪,态度便好一些。”
妖后强压下心头的不适之感,颤抖着手匍匐在地,磕下一个头,嘴唇哆嗦地念道:“我是……贱骨头。”
这五个字,宛如无数把刀,将她的躯体给贯穿,以至千疮百孔。
轻歌把玩着落在肩前的一缕红丝,笑意渐浓,怒火滔天而起。
二号正要踹向妖后时,轻歌一步往前,稍稍弯腰,蓦地伸出手攥住妖后的发,使得妖后扬起脸来。
鎏金发光,尽显灿烂璀璨的步摇珠钗落得一地都是,妖后梗着脖子仰起头,神情颇为痛苦。
轻歌目光冰冷如霜,睥睨着妖后,声音较为沙哑如沉闷的雷:“怎么,没吃饭吗?声音大点,把头磕破来才好。”
妖后怒了,正要甩手离去,回头一望,只见长白仙族和平丘炎族的使者,眼神都有些犀利。
他们不敢赌血魔是否一如当年般强悍弹指杀人间,他们的命何等珍贵!
妖后话到嘴边却是沉默,甩开轻歌的手,像是豁出去了,两手抓着脏污的地,砰地一声,一头磕下。“我,是个贱骨头!”这一声极大,城内城外,妖魔修炼者都听了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