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在一个砖砌红门楼前停稳,我从后备箱拿出准备好的礼品跟着冉冬进门,迎接我们的是一个脸上长满皱纹的瘦高男人,穿着一身沾着浮灰的藏蓝色工作服,他的头发很黑,头顶蹦出几根白头发,身姿挺拔,看着有五十多岁,眼睛不满岁月痕迹,但是眼神依旧清明、淳朴,真挚,他笑呵呵和我们打招呼,我习惯性的伸出手,
“伯父好,打扰了。”
他没有回握,有些拘谨的搓搓手,
“我刚从地里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手。”
“没关系。”我上前一步主动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大,粗粗糙且布满茧子,我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复杂又深刻的纹路,这些纹路仿佛有神奇的力量,让人踏实、感动。
“快进屋吧。”
伯父接过我手里的礼物走在我们前面。
“小冉,你先带你朋友去里屋坐着,我去库里把刚摘的菜整理下。”
“知道了,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院子大概有七十平,是最原始的土院,很干净,没有一颗杂草或者碎纸片。进门右手边有一颗桃树,树干有点倾斜,树冠向着门口方向生长,像一个妖娆而立的女子,纯洁又风情,盛开的桃花香气弥漫整个院子,轻风偶尔袭来,会带走一部分花瓣,掉落在地上,比诗歌还要浪漫。院中有一颗杏树,树干笔直,树冠茂盛,已经超过了屋顶,看着有二十多岁的样子,杏花花期早,已经开始凋零,落在地上像毯子,让人忍不住想上去走一走,但我不忍破坏它的美,最终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未落实行动。杏树五米远处的水井旁分别有棵李子树和葡萄架,只有绿油油的叶子,尚未开花。
“那个李子树和葡萄架还没开花呢?”
“他们的节气比较晚,得到四五月份,没想到你竟然辨别的出来这些。”
“我外公是做植物研究的,小时候跟他去过研究基地,所以大概了解一些。”
“厉害了。”
“还好还好。”
我站在杏树胖看着对面(进门左边)的房子,是上个世纪农村很时兴的泥土修建平房,外面虽然刷了新白粉,依然挡不住它的年代感。
“我带你去屋里面看看,我的童年都是在个房子里。”
“好。”
房子里面有些暗,地面是原土,好像刚扫过很干净,家具都是七十年代的黄木色,我一眼被右手边的电视机吸引,是那个年代的黄河牌彩电,不知道还能不能看。
“那个电视已经坏了,父亲舍不得扔,一直放着。”
“很有纪念意义,留着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