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哥家和他们谈谈,实在不行让律师出面。”
“也行,记住,和付鑫的所有谈判都要录音,你自己保持心平气和,减少摩擦,防止落人把柄。”她事业刚有起色,这个节骨眼离婚本就不好,要是闹大对她很不利,能和平解决再好不过。
“知道了。”
我先送冉冬去机场,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方律师到达a市。我们住的酒店离冉冬他们家不远,两条马路的距离,方便随时提供帮助。
到酒店后我的心一直无法安宁,沉闷的仿佛有座山压着,喘不过气。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度秒如年,方律师已经为打官司做准备了,我焦急的在房内来回踱步,我很担心冉冬,不知道她和付鑫谈的如何了?
“陈先生。”方律师叫住我,“我们这边需要付鑫出轨的证据,必须在他出手销毁之前找到。”
“微信聊天截图和女性用品消费记录可以吗?”
“微信聊天记录构不成法律依据,必须有开房记录或者大金额转账、礼物赠送,有图片或者视频更好,金额太小的不行。”
“这个……我不确定,我联系冉冬问问。”
“不问了,来不及了,直接找私家侦探吧,在提起诉讼前要找到更多有力证据。”
“好。”
找私家侦探的事情我和方律师商量着办了,没告诉冉冬,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怕她会犹豫,像之前口头约定离婚一样,因为对人性的信任错过最佳时机。
三天后我才见到冉冬。她站在门口,憔悴了许多,皮肤暗沉、黑眼圈和眼袋明晃晃挂在眼睛下,眼白上充满红血丝,弓着背,头发披散,穿着一条灰色运动连衣长裙,一双灰色男士拖鞋,好像一个窘迫的落难者。关切的话到嘴边全部咽下,我给她倒了杯咖啡,拉着她在软沙发上坐下,等她调整好心情才开口。
“付鑫带着他的七大姑八大姨把我哥家挤满了,打着劝和的旗号,当着我父母的面一味指责辱骂我,七嘴八舌、毫不讲理,我到的时候我妈被气的高血压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他们也不走,非要我爸妈给他们一个交代。”
“他们也不怕闹出人命。”
“反正不是他们老付家的命。结婚以来我跟那些亲戚统共见面不超过三次,他们哪来那么大怨恨,恨不得我们全家死他们才开心。”
“肯定是付鑫在他们面前煽风点火、埋汰你了,并且许诺了他们一些好处。”
“我想也是,不论付鑫是对是错他们都会向着他,听从他安排。今天早上我大舅、三舅和二姨来了,他们的气焰才稍微降下去一点,愿意坐下来好好说话,不过过来过去都是指责我,忘恩负义,在外面偷人了等等,还提出一些无理要求,不停加码。”
“他们提了什么要求呢?”
“要求我退还结婚时候的彩礼、五金、席面的钱,算下来二十万,还有付鑫的精神损失费,两百万。”
“两百万!你的小说版权费和奖金加起来才三十万!土匪也不敢这么抢。”
“谁说不是呢。他说我日后的商务、小说销量收入都将在百万之上,两百万并不多。”
“合着他想把你后半辈子的所有财富提前分走,真是可笑,竟然还有这样贪得无厌的无耻之徒,以前只是觉得他虚荣、自私、自负、精明算计、抠门,不成想他连做人的基本良知和道德都没有,他们不知道付鑫出轨在先吗?要赔偿也是他赔偿你。”饶是我见惯人情冷暖和各种奇闻异事也无法保持淡定,这个付鑫贪婪的离谱。
冉冬摇摇头,
“不知道,我没说过,付鑫也不知道我知晓此事,当初协议离婚比较顺畅,没亮此牌。”
“这种关头你还顾及什么呢?”
“最后说了,起初付鑫不承认,直到我拿出证据他们才闭嘴,无从狡辩。”
“结果呢?”
“走法律程序。”
“哎,利益面前人不是人。”
“对的,我没想到贪欲可以吞噬一个人的良知,让人颠倒黑白,发疯发狂争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义正言辞,脏水全泼到无辜之人身上。付鑫最后没办法开始卖惨,说我们结婚一年多,我一直在花他的钱,没给这个家做出任何贡献,更没给他带来家庭的温暖和子嗣,如今飞黄腾达了就要一脚踢开他,他不答应。”
“我倒没看出来你结婚后消费水平提高了,他怎么不说自己出轨?”
“他说在我这儿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一个女人的柔情,是我的冰冷把他推向别的女人的怀抱。哪怕我如此冷漠,他也没想过和我离婚,只想和我有个孩子,好好过。”
“他可真伟大,菩萨心肠,你难道没告诉他,你们提出离婚是在你成名之前?”
“我说了,但他一口咬定我是知道自己要火了才提的离婚,总之不管我说什么,他都认为我是个冷血无情又算计的女人,自己是无辜的受害者。”
“没有谈的余地和必要了,走法律程序吧。”
“是,不过付鑫已经早早请了专业律师,比我们更早一步,在知道我小说得奖的那一刻。”
“这么早,看来他蓄谋已久,所有的闹剧都是他的计划。”
“我也是这次才看清他的劣根性,多亏我成名了,不然永远认不清,还傻傻的想要净身出户,成全他和他的情人呢。”她自嘲道。
“这种人平时伪装的好,不到迫不得已的关头不会露出真面目。你东西都搬出来了吗?”
“只有一些衣服和化妆品,明天再去。”
“嗯,我先去给你开个房间好好睡一觉。”
“我现在睡不着,算了,还是直接回去收拾东西吧。”
“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
她刚走到门口时我叫住她,
“安全起见,让方律师和你一起去吧,顺便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有力证据。”
她点头答应。
我一个人在酒店寝食难安,心跳的厉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冉冬和方律师回到酒店时已经晚上十二点,手里只提着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冉冬的脖子、手臂有几块淤青,嘴角也青了,那个禽兽,他竟然敢动手!!方律师看出我的愤怒,急忙按住我的胳膊解释道,
“不用担心,我们刚才演了一出戏,为了收集付鑫有家暴倾向,受了点皮肉之苦而已,不严重,刚才已经在楼下药店买了涂抹药膏,两三天就好。”
“嗯。”尽管是演戏,可那触目惊心的伤还是刺痛了我的双眼,冉冬,要是我当初勇敢一些,早早表白你是不是不用经历这些糟心事,心力交瘁?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眼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弥补遗憾,把伤害降到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