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武德倒是异常的充沛,尚武成风。
至于这种对对子的玩意,在场的许多人还真是玩不来。
而这也是花魁举办诗词会打发时间的一种主要方式。
如果有人真能在酒会上拔的头筹,也确实有机会被花魁看中,继而引入香闺一叙.
只是这样的情况,几乎是微乎其微。
教坊司的花魁,只是以这种方式把粗鄙的武者摘出去罢了。
她们的主要目的,是想从某个文人手里得到一首诗,然后让自己获得声名大噪的机会。
就如同现在名气已经是一时无两的媚姬和施施。
她们的名气之所以走出太安城,响彻大魏九州,最为主要的原因,便是苏御给她俩各自作了一首诗。
否则她二人的名气,也会止步于太安城内。
然而世事本就是如此无常,大半年前的她们,还是平分秋色的局面。
半年后,双方的身份地位,就已经出现了天与地之间的差距。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场景,飘絮和妃萱对视一眼,心头却是不由暗乐。
当话题转移到舞文弄墨方面,大家顿时哑了声。
这种情况,对于举办多场酒会的二人来说,自然是已经见怪不怪了。
到最后,这场酒会便会以她们再献上一曲而告终。
当然,如果她们在酒会上遇到心仪的男子,便会安排贴身丫鬟出面邀请其去闺房一叙。
两人心头皆是打定主意,今晚一定不能错失良鸡,必须把苏御彻底拿下!
“既然如此,那就请两位花魁姑娘先出上联吧,指不定在场的大家伙,有人运气好把上联给对出来了呢?”
突然,人群里一名青年男子朗声笑道:“就是不知道,若是对出了下联,两位花魁姑娘有什么彩头呢?”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出声之人望去。
青年男子身穿一袭锦袍,面容俊逸,手持一把白纸扇骚包的摇着。
这一幕,令得众人嘴角不由扯了扯。
这大冬天的,你拿着一把折扇在那摇什么?
不过马上就有人认出了对方的来历。
“那家伙看上去似乎有些眼熟啊。”
“那家伙不就是首辅之孙王新文嘛?”
“没想到这家伙也在这里。”
“应该没错了,就是那家伙,骚包的很,据说在以前,和武家当代家主武晨还在教坊司隔着一堵墙比谁更厉害呢。”
“他不是被首辅送去东州太虚圣地了吗?“
“估计是回来过年,过完年又会返回太虚圣地,据说他现在已经有铁骨境的修为了,最有可能在今年瑶池圣地举办的比武招亲上拔的头筹。”
“嘁,不就是铁骨境嘛,今年的年轻一辈,我已经听说许多人晋入铁骨境了,他想要在比武招亲上拔得头筹,可没那么容易。”
“就是,武家的武轩是星月圣地的圣子,早就晋入铁骨境了,他凭什么?”
“呵,这家伙,不会是想借此机会在飘絮和妃萱两位花魁面前露脸,然后骐骥着被招为入幕之宾吧?”
“嘿嘿,谁不想?别说他,就是我,要是飘絮和妃萱能让我去陪她睡一晚,折寿十年我都愿意。”
“.”
众人议论纷纷。
王新文?首辅之孙
苏御不由一怔,然后仔细的看了王新文一眼。
真要说起来,现在的他和王家算得上是敌对关系。
因为武龄,王景徽曾安排自家的客卿搅局。
甚至可能在大婚前他被年组织的人刺杀,都是王景徽暗中联系的年组织。
要不要让分身出手宰了他,让王景徽来个白发人送黑发人?
苏御心头不由升起这个念头。
不过他马上就压下了这个念头。
在王新文的身边,站着两名面容木讷的老者,显然是王景徽担心王新文在外有个闪失,安排家卿在他身边守护。
“啧啧,若是不出所料的话,这两个家伙应该都是潜龙境武者。”
苏御不由啧啧称奇。
这王景徽在这太安城极为低调,但其手下的底蕴倒是非常可怕啊。
两位潜龙境护卫王新文,他没有经过仔细谋划,还真不一定能杀了王新文。
他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站在王新文身后的两位老者。
两人似是察觉到了苏御的注视,亦是抬头和苏御隔着人群对视在了一起。
不过仅仅是片刻后,苏御便移开了视线。
王景徽派人千方百计的来杀自己,他自然不会让王家的人好过。
但凡有机会,他都要把之前的场子给找回来。
“既然大家如此有雅兴,那咱们就试试。”
妃萱轻笑道:“若是今晚有人对出下联,妃萱便专门为他抚琴一曲以示感谢。”
“妃萱姑娘,你这奖励也太小了。”
王新文看着妃萱,眸子里闪烁着邪光,嘿嘿坏笑道:“不如这样,若是有人给出下联,妃萱姑娘今晚把他招为入幕之宾,大家意下如何?”
“就是,妃萱姑娘,要玩咱们就玩大点!”
“妃萱姑娘,你不会是怕了吧?”
“我同意王公子的提议,不知妃萱姑娘意下如何?”
‘.’
场下众人唯恐天下不乱,群起响应。
相比起诗词,对对子无疑简单了太多。
说不定自己运气好,真的就对出了下联呢?
这种利好自己的事情,他们自然是举双手赞成。
苏御甚至能看到梁玉轩都扯着嗓子吆喝了一声。
很显然他们都非常清楚,如果真的走到作诗词的那一步,他们可能都不是苏御的对手。
可这对对子,他们就还有一丝机会,哪怕同样是非常的渺茫.
就连刚刚升任元州镇抚的史俊卿,脸上也不免露出了意动之色。
若是今晚这场高升宴,能和一位花魁成就一段佳话,那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只是随着鼓噪的声音越来越多,妃萱急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她也没想到,会不经意间搬起一块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如果自己给出的上联,真的被人对上了下联,难道自己就真要将对方成为自己的男人吗?
反倒是一旁的飘絮拉住了妃萱的手,轻声安慰道:“妃萱,别怕,事到如今,那咱们就赌上一把。”
“反正对于你我二人来说,再过一个月,咱们便不会再是花魁了,到时候结果不也是一样?”
有了飘絮的劝慰,妃萱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听姐姐的。”
接着飘絮站了出来,她先是看了眼不远处的苏御,然后朗声说道:“那就依大家所说,今晚玩一场大的。”
“若是有人今晚对出了奴家给的上联,那奴家和妃萱,今晚就招他为入幕之宾,一同服侍他。”
“哗!”
一石惊起千层浪,在场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一同服侍?
好家伙,玩这么大?
就连苏御眉头也不由跳了跳,看来飘絮和妃萱都已经豁出去了,要在今晚玩一场大的。
王新文眼睛不由一亮,这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啊。
若是自己能得两位花魁一同服侍,估计明天一早,此事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吧?
王新文笑着说道:“那就请飘絮姑娘给出上联吧。”
虽然没有读过多少诗书,但作为王景徽的孙子,他自然耳濡目染的接触了许多这方面的知识。
或许作诗词他并不拿手,但对对子,他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尤其是他已经提前作了准备。
迎着众人的目光,飘絮思忖了片刻,然后朗声说道:“花好月圆夜圆月好花。“
当听到飘絮给出的上联时,在场众人急忙在脑海里细细的诵读了数遍,顿时有不少人翻了白眼。
如果仔细去去揣摩几遍,便会知道这上联的厉害了。
因为这对联极容易给对下联的人埋坑。
这首上联让人头疼的一点是,它不论是前面往后读,还是倒着念,它都是一样的。
如果自己没注意到这个坑,被飘絮带进了沟里,那可就就要闹出大笑话了。
毕竟在场的众人都是太安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今晚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自然也会被在场的众人作为谈资,和未曾参与这场酒会的人争相谈论。
而自己若是给出了不工整的下联,那铁定就社会性死亡了。
众人顿时明白,飘絮恐怕是故意出了如此高难度的上联。
“好家伙,这娘们可真是够狠的啊,这竟然是回文联。”
“唉,我以为诗词很难,没想到对对子的学问也这么多。”
“就是不知道,是否有人能给出工整的下联。”
“若是给出的下联不工整,那恐怕就贻笑大方了。”
“唉,失策了,教坊司的花魁,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嘿嘿,怎么不省油了,你看前面那镇武司的苏大人,不就接连赎了两个花魁回家当小妾了嘛,苏大人不照样来逛教坊司。”
“嘿,我就在这里把话挑明了,就算是苏大人,估计也给不出下联。”
“.”
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从飘絮给出上联后,他们便立即意识到,自己终究是沦为看客了。
众人皆是左右观望,想看看是否有人能给出下联。
就连苏御也不由陷入了沉思。
这样的回文联,想要和上联对工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旁的王新文却是眼睛一亮。
他其实来参加这场酒会之前,就已经做过文章了。
他安排人从飘絮和妃萱身边的贴身丫鬟那里,提前打探到她们可能会给出的各种上联。
而这回文联,无疑是比较难的那一种。
如果让他当场给出下联,他还真不一定能成功作出。
但提前有了准备的时间,那便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了。
不过他倒也没有马上站出来给出下联,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只有众人都给不出下联,然后他成功对出下联,才能享受众人的瞩目。
不仅如此,如果他马上给出下联,众人也会怀疑他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上联,才能如此轻松的给出下联。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装作一副愁思苦想后,才做出的下联,更能让人信服。
而他今晚能得飘絮和妃萱两位花魁服侍,也将成为这太安城的一段佳话。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众人在脑海里掀起一阵头脑风暴后,才纷纷摇头。
王新文抓住机会,一举站了出来,朗声说道:“飘絮姑娘,王某倒是想出了一句下联,还请各位雅鉴。”
听到王新文这句话,众人面色一变,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