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跟?
最快的才写了四百多字。
而滕王阁序七百七十三字。
那学生起身道:“我去上课了,你们要是忘了前面的,我这里抄有。”
“诶等等。”
一生员忙拉住学生,拱手道:“在下余晨炳,不知小友……”
“你好,我叫程休泰。”
“哦,程小友。”
“大家都是同学,以同学相称就好。”程休泰并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官宦子弟,只当是新来的学生,至于穿着好,很多来求学的外商子弟跟他们也差不多。
“同学!哦,那么请问程同学,你们平时上课都这样抄录的吗?”
程休泰摇头:“平时慢些,因为还要讲解,不过因为老师们许多讲解晦涩难懂,更要做好笔记回去复习,否则明日难跟上课程。”
“跟不上呢?”余晨炳追问。
“这个啊,哪里不懂的可以跟懂的同学请教,也可以向老师请教,只是老师们都很忙,能不打搅最好。”
余晨炳点点头,便又请教了一些抄录方面的经验。
没办法,来时,他伯父就千叮咛万嘱咐,守规矩!
而他伯父就是余令驰!
余令驰对河口很重视,因为这里给了他高升的曙光,且明年初他就会收到调令了!
虽还是无法到朝堂上大展拳脚,但却能主持河口工业的推行!
这也是利民的大事,不论蒸汽船还是起重机,外加这次考察得知的蒸汽拖拉机!
虽然只看到了图纸,但他相信王家父女能借助河口工业创造出来!
因为有了船和起重机在前头了。
如果能研制成功,一台就能抵得上十几头牛,这无疑又是一大壮举!
故此他安排侄儿来此,不单是学习,还得关注这件事,每一次实验的情况都要向他汇报,毕竟他可没权力长期调动奉天卫。
而他选的余晨炳,不单是看中他的聪明劲,主要是他不傲慢,没有架子,不然就算不把河口的老师们得罪死,也有可能触怒了陛下!
程休泰不厌其烦的讲解,还教了余晨炳怎么用钢笔。
余晨炳学得很用心,并用钢笔书写了百十来字,发现这种笔用起来确实方便,就是上墨有些繁琐,不像毛笔一沾就行,得把河口特制的墨汁倒入笔芯。
这方面优点也不是没有,上一次墨能写上千字。
“平时我们都是准备几支笔的,下课装填墨汁。”
“哦,如此倒不会手忙脚乱了。”
想到刚才那位老者的书写速度,余晨炳真的有点怕怕!
其余感兴趣的生员,通过两人的交流,也大致弄清楚了提高书写的办法。
说白了就是一支笔和书写方式,至于简体,这个对他们来说不是难事,回头买一本河口字典,回家练练就成。
于是,他们除了练习简体字,就是进一步了解河口,毕竟这也是任务之一,可不单是余令驰把人塞过来,太子的,嗅觉敏锐官员的,连孙家大房都横插一脚了!
飞扬的大雪将河口染成了白色。
这大寒过后就是立春了。
生员们要在立春前几天回家过年。
来到河口将近半个月,他们已经习惯了这里充实的生活。
真的很充实,不仅学习简体字,他们还跟着张三老先生参观了河口各大工厂和养殖、种植两大基地。
虽然他们是奉命来学习工科的,但接触了农科后,有几个生员特别感兴趣,为此没少去上晚课,毕竟农芦泽老师只有在晚上才授课,且只有一个时辰。
再就是医学领域,也有几个生员特别感兴趣。
他们不是太学生员,而是除太学外各司的生员,其中就有太医院生员,也可以说是太医家的子嗣。
这几人起初还不理解,为什么来这里学什么工科。
见识了那小门诊大夫的恐怖后才知道,何为天外天,人外人了!
河口厂多人多,难免就有事故,这不是做一次安全培训就能解决的。
碰伤,砸伤,刮伤,烧伤等工伤时不时就会出现。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为止还没有因工伤死过人而已。
可郁闷的是,每次有工伤出现,肖哥就会光顾,然后各种安全培训把厂里的工人们折磨得苦不堪言!
不让他们难受,怎会牢记?
因为他们不识字,只能在演习中反复讲解,得把安全事项刻进他们骨子里!
这些伤的处理,中医有很多手段,但见效慢,少则就是半月,很影响工人上工。
不是压榨,实在是不上工没钱啊,河口还没富裕到带薪休假,只给他们解决医疗费,只有最富裕的钢厂,能给到每日十文补助,算是开一个头。
但十文能干啥!
就是饭钱而已,让你养病时不至于饿死。
来河口谁不是为了致富的,自然急于上工,但想上工就需要拿到白大夫的批文。
因此见效快的治疗手段就是重中之重了。
这点寻常的汤药很难起到作用,特别是炎症,一些案例,太医院生员讨论最快方案也要十天,但白大夫三天搞定,五天就让人上工去了。
这个快慢尚且可以用固本安慰一下,但几天前,他们看到一位腹痛难忍的患者,被几个工人抬着路过跟前,好奇拦下诊断,结果四人都是束手无策。
“不妙啊,是肠痈!”
“反应如此大,显是烈疾!”
“可这怎么办?此时用药病人服不服得下还是两说,有没有效,我爹都没把握!”
“患此症者,若药石无用,往往会被疼痛折磨几日而亡!”
“哎呀你们看不好就别拦着,我们要去找白大夫!”
四人不敢阻拦,并跟着去了。
得知白大夫能治后,他们就想观摩一番。
大白没反对,只让他们戴上口罩,不能说话。
四人没有异议,跟着进入手术室。
然后,他们就震惊的看到,白大夫用麻沸散给病患一灌,银针封穴,再用刻刀般的小刀片往肚子一划拉,边上助手提前将沸水里的工具拿出,伸入伤口一拉,顿觉肚子旁出现一个血洞!
四人中,三人瞪大眼睛,一个扶着额头摇摇欲坠。
当看到白大夫从病人体内割出一节肠子般的物体时,摇摇欲坠的终于忍不住跑出去大呕特呕。
手术室里,大白小针一缝,这场急性阑尾炎就算手术完毕了。
“给他伤口涂上碘伏,拔出银针。”
“嗯。”助手乖巧点头,转身就操作起来。
这助手跟谁大白已经两个月了,是他从学堂里千挑万选的三个少年之一,不过这位外科助手是个女娃娃,学习成绩一般,但对医学特别感兴趣,每趟晚课她都来,最重要是她的天赋,胆大心细不说,还手稳!
至于稳到什么程度,大概是榆哥拿刀的程度!
比他大白都要厉害!
究其原因,并不是完全依赖天赋,是这丫头身份不简单,她是老村民大胡子,梁大的女儿。
梁大和柴二这对大小胡子是村里有名的嘴碎,天天凑一起对村民评头论足,至于为什么不简单,大白也不清楚,是三爷还是萧夜遥时提过一嘴,说两人气息不对劲,绝非普通人,感觉比大憨还要厉害。
大憨可是无竭,比大憨厉害的那只能是上三境!
如此一推,梁大的女儿能简单了?
林季听后,戏称这二人是藏龙、卧虎两兄弟。
当然他们也没戳穿,有秘密的人太多了,他们何尝不是。
梁大女儿名为梁纪红,这丫头收完银针后,给患者喝下醒药。
三生员见此,得到许可后,分别给病患把脉。
脉象虽微,但已无急兆!
“这就治好了?”
“不能算好,还得修养几日再看。”
“依我之见也算好了,之后只需静养,若无炎症复发,五日应该就能下地了!”